“娘看起來是不是很年輕?”錢淑蘭笑著問。
王守義點頭,“年輕。真年輕。”
他看了眼王守智,瞅著他身上的衣服同樣是羨慕不已。
王守智身上穿的也很時髦,深灰色的羊毛呢子大衣,白色的襯衫配著藍色條紋背心,下面是筆直的褲子,腳上蹭亮的皮鞋。頭髮梳大後面,一副大老闆的架勢。
這兩人打扮得這麼出挑,姜玉瑛自然也不例外,女人崩管到了何種年齡,最是愛美。
她穿著米白色毛衣,上面勾著精緻紅色花朵配上綠色的葉子,下身穿著毛呢裙子,腳上穿著咖啡色的靴子。
“娘,您是不是發財了呀?”把人請到汽車上,王守義是再也不忍不住了,迫不及待地追問。
錢淑蘭拍了拍自己的包,“差你的錢,到家就還你。”
王守義擺了擺手,“這麼快就賺上來了?”
他借的可是攢了二十年的存款,他娘出去才一年半,就賺回來了?他怎麼覺得這麼懸乎呢?
王守義抬眼去看王守智,卻見他很認同地點頭,“賺到了。”
錢淑蘭見他還要追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趕緊開車吧,火車上的東西難吃死了。我肚子還餓著呢。”
王守義只好閉嘴不言。
等到了家裡,錢淑蘭看到村口坐了許多人,忙拉開車門跟這些人打招呼。
“嬸子?你來啦?”有人見到錢淑蘭回來,立刻跟她打招呼。
錢淑蘭笑著跟大家寒暄。
只是她很快就發覺,有人的臉色有些不太對勁兒。似乎是在生她氣的樣子。
錢淑蘭壓下心裡的疑問,不動聲色地回了車上。
等了老房這邊,幾個兒媳婦全過來了。
錢淑蘭看著面前的眾人有些目瞪口呆。只是一段時間沒見,這些人的是非值怎麼全都變成十分了?
錢淑蘭反反覆覆琢磨了好幾遍地,終於領悟到了。
周雪梅和王守禮最大的不同就在於盧民生。
哦,也不對,應該是盧民生的身份。
以前盧民生是壞份子,王守禮和周雪梅雖然都送過東西給他。可兩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
在王守禮的心裡,盧民生是他的老師,是他最尊敬的人。
而周雪梅就不一樣了,她認定盧民生是壞份子,自己是施恩人。
可這次平反卻把她的想法顛覆了。盧民生不再是壞份子。和她一樣都是普普通通的社員。
再加上去年,□□中央作出《關於地主、富農分子摘帽問題和地、富子女成分問題的決定》。《決定》指出,除了極少數堅持反動立場、至今還沒有改造好的以外,凡是多年來遵守政府法令、老實勞動、不做壞事的地主、富家分子以及反、壞分子,經過群眾評審,縣革命委員會批准,一律摘掉帽子,給予農村人民公社社員的待遇。地主、富農家庭出身的農村人民公社社員,成分一律定為公社社員,享有同其他社員一樣的待遇。今後,他們在入學、招工、參軍、入
團、入黨和分配工作等方面,主要應看本人的政治表現,不得歧視。地主、富農家庭出身的社員的子女,他們的家庭出身應一律為社員,不應再作為地主、富農家庭出身。
所以這些人不再認為,人是分三六五等的了,大家都一樣。
錢淑蘭不知道鄧興明和盧成琳兩人有沒有變化,但現在所有人的是非值都是十分,絕對是她喜聞樂見的。
因為今天是週末,所以這些人都待在家裡。
孫大琴和周雪梅兩人到灶房炒了幾盤菜端上來。
等一行人吃完飯後,原本擠得滿滿當當的堂屋更擠了。
王守泉,錢明華,錢維漢,柳月琴,許翠蘭,張招娣,王立威,王立虎和王立德等都來了。
孫大琴摸著婆婆身上的衣服,羨慕得不行。
她扭頭就衝著姜玉瑛道,“五弟妹,你這衣服真好看,多少錢買的呀?”
姜玉瑛忙開箱子把帶來的衣服拿給她,在場的幾乎人人都有。
柳月琴接到她遞過來的衣服還有幾分不可思議,“這麼好的衣服送給我?也太奢侈了吧?”
話雖如此,可她的手卻自動地比劃在身上,朝著旁邊的許翠蘭一迭聲地追問,“好看嗎?”
許翠蘭手裡也拿著一件毛衣,她愛惜地摩挲著,嘴裡不停地回著,“好看,好看。”
錢維漢拿著厚實的毛呢大衣,“你賺倆錢也不容易,咋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