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關係上做文章。
……她都料到了,卻為什麼還是順著皇帝下了那般斷絕彼此後路的聖旨呢?
是因為她早就不抱希望了,是因為她害怕自己會心軟。是因為她看不到他和她的半點前程……
她是喜歡著他,很喜歡很喜歡。如果不是把自己變成姬越,如果不是把大小擔子壓在自己身上,讓自己日夜不得歇息,她想,他不告而別的那大半年中,她就已經因為相思和絕望,把自己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最難過的日子,她都好不容易挺過來了,怎麼可能他說一聲回頭,就可以回頭?她傷透了的心,她已經不抱希望的未來,她流乾了的淚,難道就沒有個說法?
而最可怕的是,明明她都那麼恨他了,明明她都對他不抱希望了,可他只是回頭朝她笑一下,只是走到她面前牽起她的手,她的心,便像春日裡綻開的漫天鮮花,燦爛激動到了極點。
她不想輕易的原諒他,也不想再重新走一遍那讓她傷心欲絕的路,所以,她才會在皇帝的逼迫中,順勢而為地斷了他和她的所有退路啊!
垂著眸,姬姒靜靜地尋思了一會,終於把自己的心思理清後,她微微一笑,低聲說道:“我為什麼要猶豫呢?阿郎棄我而去時,也不曾有過半刻猶豫的!”
只是淡淡一句,卻在瞬那間,令得謝琅動彈不得。
又不知過了多久,姬姒再次開了口,她抬頭看著東方那隱隱浮露的霞光,輕聲說道:“這是往哪兒去?”
就在謝琅沉默了太久,讓姬姒幾乎以為他不會回答時,謝琅那溫柔得讓她打寒顫的聲音響起,“快到長江了……阿姒,阿郎這是與你私奔呢,這種感覺適意不?”
私奔?他與她私奔?
姬姒只是一呆,便馬上反應過來,他在騙她呢!
當下,姬姒暗歎一聲,她輕軟地回道:“不好。這兩天陛下定然會召見我,所以現在不是私奔的良機。”
姬姒這話一出,謝琅幾乎氣笑了,他問道:“那阿姒以為,什麼時候才是私奔的良機?”
姬姒想了想,挺自在地回道:“再過個幾年吧。幾年後,阿郎還沒有忘記我,阿姒也覺得朝事無趣了,說不定就會與阿郎一道私奔去。”
她居然還挺認真地回答起他的問題來。
謝琅有點想笑,可那笑聲卻又哽在咽中,怎麼也吐不出來。
他負著手,就著星光默不吭聲地打量著姬姒。
群星暗淡的光芒中,一側燃燒的火把照耀下,姬姒那張不施脂粉,既不像男裝時那般刻意描畫得凌厲,也不像女裝時故意裝得病弱的真容,美得皎潔而嫵媚,簡直讓人看一眼便心跳難已。
打量她的時間越久,謝琅臉上的笑容便越冷。
眼前這個如畫般的美人,不管外表如此澄澈明媚,她的內心,卻真真硬得像一塊岩石。
他曾以為,她便是再惱,只要他回頭,她還是會喜歡。
他也曾以為,那次上已節,她開始是掙扎不喜,可既然後來她由著他牽她的手,由著他向所有人宣佈他們的感情,那麼,她定是已經原諒了他曾經的過錯。
他料中了許多事,就是沒有想到,這個姬阿姒。心一狠起來,竟是比他還要狠得多。她竟敢那麼絕決,那麼不留她自己留半點後路!
她的心啊,太狠太冷了!
這時謝琅第一次感覺到一種恨,一種複雜到了極點的惱恨!
又過了許久,謝琅緩緩提步。
他走到姬姒面前,慢慢蹲下。
仰頭看著她。謝琅澄澈悠遠的眸光。在暗淡的燈火下閃耀著痛苦。以這樣的眸光看了姬姒一會,等到姬姒終是忍不住目光遊移時,謝琅牽住她的手。然後,他用極輕極低的聲音說道:“阿姒,我病了。”
他挺委屈地說道:“自那日後,我都沒有合過眼……”
姬姒轉過頭去。
對於這樣的謝琅。她真是不知道應該有什麼反應。這人硬時,她還可以冷嘲熱諷。可現在……
見到姬姒雙唇抿得緊緊的,都成一線了,謝琅捧起她的手,把臉埋在她的掌心。
感覺到掌心中郎君溫熱的呼吸。姬姒整個人都無法思考了。
就在這時,就在她無法再憤怒,也無法再絕訣時。郎君突然伸出手,緊緊把她摟在了懷中。
不知什麼時候。部曲們已經把一張榻搬到了船頭,謝琅抱著姬姒,悄無聲息地坐在了榻上。
就這樣,兩人沉默而又緊緊地依偎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