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可是,卻抵不住那一波一波站出來的相骨高手,易容高手,以及姬氏舊僕。這些人從各個方面舉證,言辭旦旦地證明著訊息的真實性,一時之間,姬姒和姬越這兩個名字,成了建康人人談論的重點!
姬姒便是足不出戶,也知道外面如何議論自己,甚至,連同謝琅院落裡那些來來往往的婢僕,看到她時也會多盯上幾眼。特別是那八個絕色美婢,她們雖然都已定下了親事,可這些人跟在謝琅身邊多年,要說對他沒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因此一直以來,這些婢女對上姬姒時,多多少少有著幾分不喜。可此刻,她們再看姬姒時,直覺得眼前這個似乎不怎麼樣的女子,竟是變得神秘莫測起來,倒添了幾分尊敬。
因著這場四處肆虐的流言,姬姒直覺得胸悶胸堵得更厲害了。恰好看到謝廣從外面走來,她急急迎了上去。
看到她過來。謝廣緊走幾步。
姬姒望向他。“外面現在怎麼樣了?”
謝廣皺起了眉,沉聲:“鬧著要見夫人的人不少。”轉眼謝廣又說道:“這事是袁嫻鬧出來的。”
姬姒知道是袁嫻鬧出來的。只怕袁嫻在荊縣時,就已經瞞著劉義康掌握了這個訊息。
想到袁嫻對自己的恨意。姬姒蹙起了眉。
這時,謝廣苦笑道:“恰好這兩天郎君外出了,那袁嫻就鬧出這樣的事,她還真會把握時機。”過了一會。謝廣又道:“這兩天出入陳郡謝氏的客人,都有談及夫人。一個個甚是好奇。”
姬姒想道:是啊,袁嫻這一手最重要的是時機抓得好,剛好謝琅前腳遇到急事要離開建康,她後腳便散佈了這個流言。使得她現在連找人商量也沒個地方。
因姬越這個國師關係重大,不說皇帝和眾皇子一直想把他扣在手心,便說他與北魏國師那一戰後名聲四播。以致許多道門中人隱隱以其為領袖,越來越多的人叫囂著。要姬姒就此事向眾人解釋一番。
姬姒知道,如陳郡謝氏這樣的門閥,最是不喜歡這種風波,聽了謝廣的話後,姬姒當即便準備離開陳郡謝氏。
姬姒離開陳郡謝氏時,謝廣等幾十個謝氏部曲執意跟隨。而她所坐的驢車雖然沒有標記,雖然她是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謝琅早年置下的一處宅子裡的。可不到傍晚時分,謝廣便來告訴她,說是宅子外面出現了幾波探子。
傍晚時,莊十三來了。
見到姬姒時,莊十三顯得十分憔悴,他看了一眼姬姒,便安靜地坐在榻旁,悶不吭聲地飲著酒。
姬姒見他鬍鬚拉雜,眼窩下青黑一片,臉色更是白得不成樣,她在他對面坐下後,有點不忍的低語道:“我沒有怪你。”
莊十三騰地抬起頭來。
對上他的目光,姬姒疲憊的笑了笑,她啞聲說道:“你那母親是什麼人,我最是熟悉不過。所以我知道此事與你無關。”
聽了她的話後,莊十三一直沒有說話。他慢慢抿著酒,一口一口連飲了三盅後,莊十三突然說道:“母親那一天與你見過面後,回去就病倒了,她一直在胡言亂語!”
抬頭看著姬姒,莊十三眼神十分複雜,他啞聲說道:“母親囈語時,口口聲聲說我曾納你為妾,還說你一心想要獨佔我,還說你不配生下我的子嗣,所以她找藉口說你得了傷寒,把當時懷了孕的你活活燒死了。”
過了好一會,莊十三喃喃說道:“當時我聽著聽著,竟有一種感覺,彷彿母親所言,並不是假話!”
見到姬姒一直沒有說話,莊十三低聲又道:“記得那幾年,你一切都很正常,對我也很仰慕喜歡。你是知道我這個人的,我凡事喜歡把它掌控在手心。那一年我發現自己對你生了好感後,曾經派人把你的家人,以及你從小到大的事,仔仔細細調查了一番!”
姬姒聽到這裡,心頭猛然一顫。不過生怕自己露出異樣,便始終沒有抬頭。
莊十三低低的補了一句,“所以,你有沒有兄長,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過了一會,莊十三又道:“一切的變化,發生在你十四歲那年,那次你去了一趟青山縣後,回來便全變了。當時我還以為不過是人心易變,可直到我發現你幾乎是一夜之間,不但變得博學多才,還通琴藝笛技,還對許多事的處理態度都顯得很成熟,我才漸漸感覺到了異樣。到了建康後,你化身成了姬越,竟是擁有了預測之能,那時候起,我就隱隱感覺到,你的身上一定曾經發生過什麼事!”
莊十三說到這裡,便是一陣長久的沉默。他不說話,姬姒也不說話,院落裡,卻是安靜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