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目光掃過他們臉上,“什麼事,說吧。”
幾位掌櫃頓時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震驚,少東家這氣勢頗有乃父之風,讓他們一瞬間有種面對安常富的感覺。
馮掌櫃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反而覺得少東家比東家更沉穩,想到這,他心中便有了計較,“少東家,事情是這樣子的……”
安家雖然是安遠縣最富有的地主家,但是安常富在世時的斂財手段其實並不光明,年輕時,他靠著幾塊土地發家,安家慢慢發展起來後,他用不光明的手段吞併了安遠縣大量農民的土地,將他們的土地據為己有,然後再將土地租給農民,收取高額的地租。
農民苦不堪言,每年收穫的糧食除去交給安家的地租,剩下的根本不夠吃,於是有些農民就不得不向安家借糧。
這點上,安常富倒是沒有要他們高額的利息,但是長此下去,利息加上借走的糧食,很多農民都欠下安家一大筆還不起的債,只能世代給安家種地。
安常富在世時,抗議安家為富不仁的農民很多,但是都被安常富震壓了下去,那時安常富常給縣令送禮,藉著官府才沒將事情鬧大,但是這些都是因為安常富還沒死,現在安常富一死,安家沒有能當家的大人,那些曾經被壓榨得很慘的農民在有心人的煽動下就開始反抗了。
反抗的聲潮是在安常富夫婦下葬後才開始的,因為人不多,事情也沒有鬧大,馮掌櫃幾人以為他們能解決得了,但是沒想到,情況卻在這幾日突然惡化了。
☆、第十章 事情始末 (1801字)
一開始,只有兩三個農民到一家糧食鋪前鬧事。
因數量不多,看起來又有些虛張聲勢,所以馮掌櫃只是讓夥計把他們趕走而已,安家正是多事之秋,安常富一死,沒有靠山,他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然而沒過幾天,之前被趕的幾個農民突然跑到糧食鋪大吵大鬧,一個個像不怕死一樣,甚至有農民衝進鋪子裡搶糧食,當然,他們並沒有得逞。
馮掌櫃是個聰明人,前幾天的事情給他敲響了警鐘,那些人什麼時候不來鬧,偏偏在安常富死後,安家沒有主事的當家才來,儘管只有兩三個人,但是他還是僱了五名身強體健的打手看著鋪子,就為了預防這一刻,結果真讓他猜對了。
搶糧的農民被打手亂棍打出糧食鋪,打得頭破血流。
被五名打手震懾到,那些鬧事的農民只好暫時偃旗息鼓,帶著受傷的同伴離開。
然而這只是前奏而已,又過了兩天,事情終於徹底爆發了,七八個農民或許還應付得了,但是十幾二十個就應付不來了,一群農民闖進馮掌櫃管理的一家糧食鋪,個個發瘋似的搶糧,雖然糧食鋪倉庫裡的糧食沒有遭殃,但是鋪面裡的都被搶光了。
馮掌櫃後來才知道其他三位掌櫃的鋪子也都發生了同樣的事情,知道大事不好,他們這才找上安家來。
聽完,安子然沉默下來。
馮掌櫃四人見他不語,不禁暗暗搖了搖頭,看來還是太小了。
儘管蘇管家說過少東家和以前不同,但是他們還是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一個十六歲的娃能做什麼,一個成功的商人除了眼界要開闊,魄力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素,少東家還是太年輕了,閱歷受到限制。
“無緣無故,農民怎麼會鬧事,還發生搶糧這種事。”
就在大廳一片寂靜的時候,安子然平靜的聲音驟然響起,四位掌櫃看過去,一接觸到他那雙黑色的眼睛,不知怎麼的,他們竟然有種不敢直視的感覺。
還是資歷最老的馮掌櫃反應過來,忙道:“少東家,我們也覺得不可能沒有原因,所以我派人調查過,但是查不到,事前並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好像突然發生的一樣,我們懷疑,會不會是有人在暗中搗亂,給安家添麻煩?”
馮掌櫃四人都是人精,早前便聽說安常德夫婦從安家怒氣衝衝的離開,以他們的性格,做出這種事情不是沒可能。
安常富還沒過世之前,安常德就已經在垂涎安家的財產,要不是安常富是個有手段的人,他可能早就對安家下手了,以他們夫婦的秉性,這麼做不是沒可能。
再者,他們懷疑安常德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安家掌握著安遠縣大量的糧食,整個安遠縣算起來幾乎有八成的糧食鋪是安家的,如果安家不賣糧食給那些農民,除非不遠千里去其他縣城買,否則就只能等著餓死。
這也是百姓們為什麼即便很痛恨安常富,卻不敢反抗的原因之一,安家幾乎把握著安遠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