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無天靠著車廂曲起一條腿,聽到他的話便笑道:“真正的財富只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裡。”
靜山州雖然是那位皇親國戚的地盤,但是整個州可不能算是他的,皇帝要是想收回去,隨時都可以,否則當時在位的先皇怎麼可能把這裡豐富的礦產資源都交給他。
不過因為天高皇帝遠,所以就算對方想做點什麼也很難被發現,那個人能養一支超過萬人的兵,和礦產資源帶來的財富是分不開的。
靜山州的工坊不是大亞最多的,雖然特產礦產資源,但是更多的是運送到其他地方,因此開兵工坊的反而不多,不過也不會太醒目,畢竟很多商人都能看到靜山州的商機,在這裡開一家兵工坊很正常。
安子然的兵工坊在年前就已經決定開。
當時是傅無天親自操辦的,他把一家因稅收太重而開不下去的兵工坊買下,規模不是很大,但是還有擴充套件的空間。
在靜山州這個地方,每個月都有不同的新臉孔代替一些老臉孔,所以他們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反而有些見怪不怪,惡劣一點的甚至在想他們什麼時候才會滾出靜山州。
稅收重不是無風不起浪。
那名皇親國戚為了發展自己的和事業和兵馬,向靜山州當地的商人徵收高額的稅收,導致一些想過來淘金的商人在經營一兩個月後就會開不下去,不得不把工坊或租下的山頭轉給其他人。
按理說,那麼高的稅額是不合法的,但是天高皇帝遠,靜山州當地的官府與那名皇親國戚合謀從商人和百姓身上刮下大量的油水,一部分上繳國庫,一部分則被他們侵吞。
這種暴利的行徑曾經引起商人和百姓的反抗,但是因靜山州落後的原因,往往還沒告到君子城就被整怕了。
幾年前就曾經出現過一個例子,當時在靜山州引起很大的轟動,但是後來還是被那名皇親國戚養的萬人兵馬鎮壓下去,而事後竟然半點風聲都沒傳出去,後來就再也沒有人敢反抗他們。
有些商人也慢慢變得聰明起來,他們不再與當地官府作對,而是主動送禮尋求合作。
時至今日,靜山州越發展越窮,而某些人卻越來越富有,印證了那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馬車停在一家破舊的工坊前,兩邊都是低矮的房子,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門口牆上黑不溜秋,還沒走進去就聞到一股鐵鏽的味道。
這是一家生產鐵具的工坊,因為距離原料近,省去了運費,所以成本比較低,但是稅收太高,生產一把刀具如果能賺十文銅錢,他們要交六七文左右的稅,高得離譜。
這家工坊沒能堅持一個月就不得不關了。
工坊原來的主人為了省下一筆銀子,當初也是向別人買的老舊工坊,結果還沒來得及粉刷一遍就被迫關閉了。
對方賤價出賣,正好便宜了安子然,至於工坊兩側的彷彿是附贈的,因為不值錢,上一任主人本想擴大工坊的生產規模就便宜買下了,結果也沒有來得及做。
不過走進去看才發現裡面比較乾淨。
工坊內部總共就一百五十平方米大,越七先他們一步過來,已經派人把裡面打掃乾淨了,各種工具用品也都堆放整齊,不過這不是安子然理想中的工坊。
太糟糕了!
“越七早已安排人準備重建這家工坊。”傅無天見王妃皺著眉就知道他對環境很不滿意,便解釋道。
安子然點頭道:“順便把兩側的彷彿也一併推倒重建,屋簷也不要太矮,內部空間隱秘一些,不能站在門口就能將裡面看得一清二楚。”
傅無天知道他比較注重隱私,對空間的利用也比較在意,派越七過來時就已經囑咐過他,儘量找手藝最好的工匠過來。
兩人談完,下午工匠們就到了。
為了儘快完成這家工坊,他們還特意請當地的工人,按照天數計算,每天付給他們六十文銅錢。
訊息一傳出去,附近的男人都跑過來應徵,中間甚至還夾著幾個女人。
一天六十文銅錢在靜山州已經很多了,在這裡,大部分有兩三個人的家庭花三十文銅錢就能過一天,而一個月兩貫已經算很多了。
和昌州等地的生活水平差距非常大。
可惜安子然要的工人不多,最後只招了十五個工人,其中有一個還是女人,她的力氣不比男人小。
這一番動靜很快就引起別人的注意。
像這種還沒開始做生意就迫不及待的裝修門面的外來者,多數人抱著幸災樂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