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相心裡苦啊,煩惱無處訴。
這天,謝相再次從謝夫人的孃家毅勇侯府鎩羽而歸,碰上了正巧從衛相府看了衛昭出來的越慎言。
謝相的心情簡直就跟大旱天裡碰到了蕭敬騰似的,按捺不住激動心情,撩著袍子小跑過來,一把揪住了越慎言的韁繩:“阿好!”
越慎言微微一怔,定睛一看是謝相,喚了他一聲:“姨夫。”
謝相將韁繩從越慎言手裡奪了出來,一把拉著他就往自己家走去:“走!陪我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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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黃酒下肚,謝相開啟了話匣子:“阿好……我心裡頭苦得跟黃蓮一樣一樣一樣的啊!”
越慎言知道謝相是愁謝夫人不回來的事,只起身默默地又給他面前的杯子滿上酒。
謝相本也只是要找個人傾訴,越慎言不回答也無妨,他能自顧自地說下去:“我十二歲認識你姨,二十歲娶她,一直到現在,也是快三十年了……這三十年裡我從不曾違過她意思,就今年為著婉兒的事情同她意見不合高聲了些……她怎麼氣了這麼久都不肯回來?!”
說完,謝相長嘆一聲,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專業斟酒二十年的越慎言十分敬業地給姨夫再次滿上酒。
謝相神情悲憤,再次端起酒杯,同越慎言說:“別人家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就連隔壁你老丈人都還有一房姨娘!我這輩子除了你姨從沒有過別的女人,就算是在街上碰到只母狗都要繞開走……我待她如此,她怎麼就不能原諒我這回一時糊塗呢?!”
又是一聲長嘆,謝相再次乾杯。
越慎言再次拿起酒壺,卻發現空了,不由得開口同謝相道:“姨夫,您都喝了三壺了,別喝了吧?”
“怎麼不喝?!不喝我孤枕難眠啊阿好!”謝相說著單手扶額,沉重道,“為了你姨我旱了二十年!誰知道這時候又要旱了!”
回想起未成婚前那二十年的處男歲月,謝相登時悲從心來。
聽到長輩大大方方地說這事,越慎言不由得有些尷尬,只能陪著謝相默默地喝了兩盅。
謝相憂傷完這一陣,突然想起一回事……
“阿好你今年幾歲了?!”
謝相問。
“二十了。姨夫為何突然問起此事?”
越慎言不解其意,反問。
謝相同情地看了越慎言一眼,然後在他肩膀上拍拍,道:“隔壁的衛三小姐明年才及笄罷?可真是苦了你了……”
若是順利也得二十一才成婚,豈不是比他謝嘉靖當年還晚上一年?太可憐!
明明躺得那麼遠還能莫名其妙地中上一箭,越慎言的膝蓋好疼。
可謝相偏又說得如此有理,讓他無言以對。
憐憫完妻侄,謝相再想想自己現在的狀況……
唉,他又有什麼立場去可憐阿好呢?!他現在的境地連婚前都不如!雖然那時候也旱著,但是安若會同他笑啊!
謝相悲憤地一拍桌子,高聲道——
“來人!再拿三壺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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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相又喝了三大壺酒,徹底地醉了。
任由謝相抱著自己哭了大半個時辰,越慎言看他哭累了,這才扶著他回屋歇息去。
謝相又在屋裡發了一會兒酒瘋,這才被兒子同妻侄兩個架上床去睡覺。
確認父親睡著了,謝延亭轉身挽留越慎言道:“表哥,天很晚了,回去也不方便,不如今夜你就宿在這兒罷。”
越慎言經常在謝家過夜的,聽謝延亭這樣說,應下了。
在謝家洗了澡換了謝延亭的衣服,越慎言看著窗外的月色不錯,想著這時候睡覺也還早,便尋思要去謝家花園逛逛。
這一逛,就逛到了謝衛兩家相鄰的圍牆下。
明明下午才同衛昭見過面,可是這時候越慎言又想念起她來。
長身一躍上了牆頭,越慎言往衛昭的院子那邊望去,只見她屋裡還亮著燈。
莫不是還沒睡?
越慎言正想著,就聽到耳邊傳來“喵嗚喵嗚”的貓叫聲。
低頭一看,黃貓不知道什麼時候摸了過來,這時候正摩擦著他的褲腳。
越慎言蹲下來,摸了摸黃貓的頭,道:“許久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
越慎言話音一落,又有數十隻小貓跑過來,跟在黃貓的身後,同它撒嬌。
越慎言微微一怔,然後苦笑:“你都生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