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趕緊俯身下拜,搗蒜般的磕頭:“太嬪娘娘不要這麼說奴婢了,奴婢愧受,其實奴婢沒有做什麼的,都是太嬪自身能夠忍一時□□之辱,還有王爺聰明機智,才能讓太嬪您成功的脫離那深宮。”
管寧予的鳳眸翻了一翻,其實不裝瘋賣傻的時候,這管寧予還是風韻猶存:“看不出來,你還很謙虛啊……既然是受之不起為何現在又在我兒子的靖惠王府穿金戴銀麼?你自稱奴婢,可是那個奴婢在王府裡面穿金戴銀呢?是皇上下的旨意,把你賜給銘兒的,你現在這樣說豈不是反倒有點拿喬了?”
“娘娘……奴婢沒有,奴婢是真的沒有想過高攀的,還希望太嬪娘娘能夠放奴婢一馬,或者……賜給奴婢一死……”
雲裳有點猶豫,卻還是把後面的話說了出來,跟管寧予相處日久,管寧予的脾氣秉性,她還是知道許多的,這樣在她面前說話,無異於是觸動了龍的逆鱗,也不知道會等來什麼樣的結果。
“你真是……”管寧予陡然提高了聲音,卻也只說了三個字,就被另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了。
“母妃。”
順著聲音的來源望過去,站在春暉堂門口的,赫然就是靖惠王鈞昀銘。
鈞昀銘沒有穿王爺的朝服,只是穿了一件藏藍色的便裝長袍,但是他的身材卻是兄弟三人之中最為修長的,穿上了這藏藍色的長袍,再加上他本來的性格就是再清冷不過的了,就顯得更加的落寞蕭索了。外人都說靖惠王為人總是陰晴不定的,雲裳看到鈞昀銘也有幾分膽寒,卻不想他此時過來打斷了管寧予的話,不管他的用意是什麼,實在可以說的上是幫了雲裳的一個忙。
管寧予的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知子莫若母,若非是已經感覺到了兒子的不正常,管寧予又何至於這麼早就對雲裳發難?
“銘兒,現在又不是晨昏定省的時候,你平日裡也是在這個時辰忙於公務的,怎麼這個時候有空到母妃的春暉堂來坐坐了?”
藏藍色的長袍大步流星走入春暉堂:“兒子若是這個時候不來,又怎麼能看得到這樣的一出好戲呢?”
“奴婢給王爺請安。”已經站起的雲裳復又墩身請安,眼角的餘光看向鈞昀銘的時候,卻發現那雙清冷的眸子,今日似乎是有一點異樣的情緒在其中。
“起來吧。本王看母妃身體似乎不是很好,應該需要休息……而且母妃,您畢竟是從宮裡面逃出來的,現在這個世界上本來應該沒有你這個人的……兒子看您還是低調行事的好。雲裳,你便不要繼續呆在這裡打擾母妃休息了,同本王一起出來吧。”
雲裳抬眸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管寧予,仍然是面帶怒色,便只能諾諾地道了一聲“奴婢告退”,亦步亦趨的跟著靖惠王的腳步走了出去,行到外面的王府花園,方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奴婢謝過王爺救命之恩。”
“這有什麼好謝的,本王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倒是你,若是本王不來,你打算怎麼救你自己?按理說,你也伺候了母妃那麼久,對她的性格應該是瞭如指掌的,母妃她能忍,但是卻也是性格古怪,在不同的人面前表現出來的絕對不是同樣的一面,若非如此,當年先皇府中已經有了太后和慕太妃,在眾多通房丫頭裡面,為什麼只有她能夠被先皇抬舉升為夫人,還備受先皇的寵愛?不要告訴本王,這些你都不知道,那本王可就真的是看錯你了。”
雲裳低下頭:“王爺,奴婢……奴婢知道。”
靖惠王的臉上不見一點怒色,反倒是能看得出一絲玩味的感覺:“那既然如此,你來告訴本王,為何還那麼不要命?本王知道,若不是因為想脫離那深宮,你也不會協助母妃離開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可是你既然已經出來了,又有什麼必要自尋短見呢?”
靖惠王本是皇子,現在又是諸侯王,敢於說皇宮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就足以證明,這個人的心,究竟有多大。
靖惠位於整個乾祐國的南邊,即便是到了深秋的時節,天氣也不是那般的冷,王府花園裡面的秋杜鵑還在盛放,說不出的妖嬈美好,只是雲裳站在這秋杜鵑從中卻覺得有些心酸:“王爺,您知道麼?在奴婢入宮之前,曾經有一位算命的老伯斷言過,奴婢這一生,註定是十三個字的批命,一生艱辛,命運多舛,富貴如浮雲。奴婢本來也沒有太把這十三個字放在心上,可是後來發生的種種,不得不讓奴婢時時想著這批命,奴婢果然是福薄的,任何好的事物都不能承受,一旦妄想去承受了,那麼便會萬劫不復。奴婢這次肯幫助太嬪出宮,並不是因為奴婢怕死,而是因為奴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