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但是梳到雲裳頭上倒是不顯得俗。
司寢姑姑驚歎於雲裳心思巧慧,日後自然大有造化,便也有連點奉承的意思:“小主,您今日是初承恩露,按規矩應當儘早向太后請安,至於早膳……”
“我明白你的意思,向太后盡孝才是要緊的事情,怎麼可能為了早膳耽誤了向太后請安呢?至於早膳,想必等我回瞭望春館自然是有的吧,也不急在一時。”
梳妝完畢,因著雲裳初封念嬪,就連自己的望春館還不曾去過,自然身邊也就還不曾有伺候的人。便在司寢姑姑的攙扶下去拜見太后,因著不是既望之日的闔宮請安,近日來請安的也不過是四個一宮主位,翊禧夫人、晴妃、戩妃和謙貴嬪罷了。雲裳原以為自己已經來的不算晚了,可是看著眼下這四個人都已經在了,而頤寧宮的掌事太監高聲唱著“念嬪小主到……”,不由得頭皮暗暗發麻,只怕是這下子太后不會給自己好顏色了。但是心慌歸心慌,人都來了總不至於不請安,便只能規規矩矩的走到正殿,規矩禮儀絲毫不差的向太后三叩九拜行大禮請安,末了,接過典月早就準備好的茶。
“念嬪小主初承恩露,請向太后奉茶,從此人心如茶,上善若水,綿延子嗣,廣開枝葉……”典月在一旁客氣而恭維的說著奉茶時女官應當說的吉祥話。
“請太后用茶。恭祝太后鳳體安康,福壽萬年。”
太后倒是沒有為難雲裳,人年紀大了看的事情也多了,而云裳又不是宮中第一個長得像她的人。相比起之前已經過世了的和貴嬪封水落,眼前的這個辛雲裳,一沒有顯赫的家室,她無需擔心她的母家霍亂朝綱,二不是正規的途徑選進宮來的,在宮中的名聲顯然不如前者,而今又看著她穿著那月白色的對襟宮裝,而非楊妃色的琵琶襟,髮髻是再普通不過的流雲髻,心下也不免暗暗讚許,只是面上卻不曾有表露罷了。淺淺的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奉茶的禮便算是走過了一遍,又說了許多暗自勤勉,戒驕戒躁,恪守女德之類的場面話,便在晴妃座位的下手讓身邊的宮婢添了一個位子,算是賜座了,接著便開始了與其他眾位妃嬪的閒談。
雲裳木然的坐在那裡,心裡想著別的事情,因而也不曾仔細去聽太后與別的妃嬪之間的談話,突然聽到太后叫了一聲念嬪,方驚愕的抬頭,看太后面色如常,便也放下了心:“太后,臣妾笨口拙舌的,又是初來乍到,實在是很難和眾位姐姐插上話呢。”
“是了,哀家本來也想著,你和你姐姐實在是不同,你姐姐可是個牙尖嘴利的主,跟其他人說話可從來不會處在下風呢。偏生你倒是個老實木訥的。當然了,百花齊放才是皇帝的後宮,哀家也不會說你什麼的,只是回頭也讓你姐姐教教你,會說話也更能哄皇上歡心呢。若是每天都冷冰冰的,望春館裡面可是要多放幾個暖爐了。”太后也跟著調笑。
宮裡最不缺的就是耳報神,皇帝早上才賜了望春館,如今的頤寧宮卻是知道的。
沒等雲裳接嘴,另一邊的戩妃則開了口:“太后這話說的正是,皇上每日日理萬機的,回頭若是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在身邊,只怕是越發高處不勝寒,心下不舒坦呢。”
話音未落,翊禧夫人則輕輕哼了一聲:“戩妃倒是個知冷知熱的呢。只是啊,再會說話,再知冷知熱也不見得是哪個有福氣的啊。戩妃現在懷著身孕,可是三天兩頭就要傳太醫去拂柳宮,可見是這胎不怎麼妥當。倒是謙貴嬪好福氣,不聲不響的就有了七個月的身孕,戩妃妹妹,你說本宮說的可對啊?”
戩妃臉上則是紅一陣白一陣的,半晌才開口:“妹妹倒是比不上謙貴嬪的好福氣,只是比上不足,比下也算是有餘了。”
這話便是誅心了。
言下之意,我就算胎不妥當,好歹肚子裡這塊肉還在,至於您呢?呵……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罷。
太后眼看著氣氛不對,輕輕咳了一聲,兩個針鋒相對的主位才算是作罷。
雲裳看著兩個女子的互不想讓,也暗自覺得自己清晨時的想法是萬分正確的。
起初晴妃只是看著兩個爭執的女子笑而不語,等到太后出面將二人之間的爭執壓下;才淡淡起身道了一聲有著身孕身體不舒服,便要離開。太后也顧及著雲裳初入宮廷難免會有些不習慣,自家侄女和翊禧夫人方才也確實鬧得場面不怎麼好看,便也讓雲裳跟著晴妃走了。
雲裳跟著錦衣身後不遠的距離,一路朝著東偏院的麗景宮走過去,卻是一路無話。直到麗景宮已經遙遙在望,晴妃才轉過身去淡淡的問了一聲:“可要我陪著你先去你的望春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