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吧,魏臨淵,送皇上回乾元宮去。典月,晴貴嬪動了胎氣,瑾樓館如今是有血光的,動了胎氣就不適合再在這裡了,你就把晴貴嬪送回去吧。瑾樓館這裡有哀家,不過是死了一個還沒有出世的孩子而已,不值得皇上大動肝火的。”
太后的話裡,絲毫沒有提及封充儀的死。這個女人,生前靠著一張和儷憶夫人頗為相似的面龐,贏得了不少的恩寵,甚至還能擁有替天家孕育子嗣的機會,可是現在,方才離開人世,就已經可以輕易地被人淡忘了。這就是宮裡的女人,鼎盛的時候,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可是一旦歸為塵土,能在這個宮裡面留下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魏臨淵和曲錦衣小心翼翼的攙起單手靠在已經破了的黃楊木花架上的皇帝,皇帝又倔強的把兩條過來攙扶的手臂甩開,一步一步朝著乾元宮的方向走,背影裡,充滿了落寞。
太后定睛目送皇帝走遠了,這才轉過身來,可是轉過身來,便是甩了賢妃唐瑾知一掌,唐瑾知的面頰瞬間紅透了半邊,唐瑾知吃驚的看著面無表情的太后:“太后,臣妾……您這是何意?”
“賢妃,哀家一直覺得你是一個穩重的,可是這一次你太讓哀家失望了。哀家信得過你,先看在封充儀就住在你的垂楊宮,這才讓你照看著封充儀的胎,可是你居然也下得去手去謀害皇上的孩子,你讓哀家如何放得下心把這個鳳印交由你來執掌?難道唐璟瓊將軍在外衛國兢兢業業,在內就生養出了你這麼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女兒?你的位份是賢妃啊……你如何做到了這個‘賢’字?來人,傳哀家……”
唐瑾知心下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慌忙之下喊了一聲:“太后且慢……太后,臣妾到現在都不曾直到封充儀小產和離世的原因,就算是臣妾奉了太后的旨意為封充儀安胎,可臣妾畢竟不是太醫,怎麼可能對封充儀的種種瞭如指掌?如果說太后就因為這件事情降罪於臣妾,降罪於臣妾的母家,這樣臣妾如何能夠心甘?”
太后還是面無表情,伸手指向了一旁的賈訓全:“賈太醫,那麼你現在就對所有的宮中妃嬪說一下封充儀是如何滑胎的吧?”
☆、第一二零章 封氏哭喪
第一二零章 封氏哭喪
還沒帶賈訓全開口,另一頭的祥嬪便開始哭了起來:“妹妹啊……你死的好生冤枉啊,姐姐我和賢妃姐姐恨不得一日三餐盯著你的膳食,怎麼可能出什麼岔子呢?妹妹啊,如果你泉下有知,知道有人要害賢妃娘娘,那你就祈禱不會有人說是你的同胞姐姐我害了你吧……”
聲音之大,不是嚎喪也和嚎喪差不多了。有琴抒靜冷眼看著封月心在那裡哭,心裡也是很佩服的,能在這麼短是時間內就涕淚橫流、形容散亂,這也是一種本事。
“祥嬪,你這是做什麼?還嫌瑾樓館不夠亂麼?”太后的臉色終於有點掛不住了。
祥嬪哭哭啼啼的爬起來,精緻的妝容早已經花了:“太后娘娘,請容許臣妾為賢妃娘娘鳴冤,自從臣妾和妹妹住進了這垂楊宮,賢妃娘娘對臣妾姐妹實在可謂是無微不至,一點都沒有拈酸吃醋。臣妾是封充儀的同胞姐姐,怎麼會不希望妹妹平安生下這個孩子呢?因而每每賢妃娘娘去照看妹妹的胎的時候,臣妾都是跟著賢妃娘娘一起的,臣妾願意用項上人頭擔保賢妃娘娘不曾動過手腳,臣妾倒是覺得,戩妃娘娘有很大的嫌疑。難道太后就要因為戩妃是您的孃家內侄女就有所包庇縱容麼?”
封月心的話,說的實在是誅心,饒是有琴抒靜平素裡都是溫潤示人的,此刻也有一點按捺不住了:“祥嬪就算急於找出孿生妹妹的死因,也不必要這樣亂咬人的,據本宮所知,亂咬人的都是……”
太后的臉色愈發的難看,因著氣惱,咳嗽的更狠了:“靜兒——”
有琴抒靜正了正顏色,肅然道:“太后,臣妾沒有做過的事情,任何人都不會找出臣妾的把柄。但是為了還給臣妾一個清白,臣妾願意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說著,跪在了地上,把頭上的翡翠牡丹花壓鬢簪還有其他細細碎碎的珠花一點一點拆卸了下來:“臣妾願意,脫簪待罪,等待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唐瑾知的神色中流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但很快就有隱藏在了眼底,看不到了。倒是封月心顯然是嚇呆了,沒有想到堂堂戩妃會做出脫簪待罪的舉動,連嚎喪也顧不上了,只是會張著嘴呆呆的看。
本來是宮廷秘辛,太醫應當迴避的,只是這樁秘辛本就牽涉到用藥的事兒,賈訓全行走宮廷、行醫多年,知道的秘辛也不在少數了,又是太醫用慣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