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
“至於辛雲裳,你再多養幾年,本尊還有用處。”
面具男子扔下這一句話,揚長而去。
掌燈時分,頤寧宮。
“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有琴抒靜恭恭敬敬地行禮叩拜,言語間,也聽不出絲毫波瀾。
“快起來吧,典月,給戩貴嬪看座。”有琴墨安滿是和顏悅色。
太后身邊侍立的一位三十歲大多的宮女禮數週全的請有琴抒靜坐在了太后的左下手:“戩貴嬪娘娘請。”
“抒靜怎敢勞動典月姑姑,還稱抒靜為娘娘。典月姑姑真是客氣了。”
“娘娘,奴才是奴才,禮不可廢,何況娘娘貴為貴嬪,居拂柳宮主位,按照乾祐宮制,一宮主位稱為娘娘,奴婢這麼叫,娘娘也不必推辭。”
“好了典月,你先退下吧。哀家有話,要單獨同戩貴嬪說說。”
“是,娘娘。”
“靜兒,今兒個是你們第一日入宮,為什麼不好好待在自己宮裡等著侍寢,卻跑到哀家這裡來了?”
“太后娘娘,今日進宮的一共九位姐妹,臣妾想,應該今夜,不會是臣妾的。”
“你這話怎麼講?”
“太后,但從今日臣妾與其他八位妹妹入住的宮殿,臣妾便可探知一二了。莊貴嬪姐姐最為年長,且家世門第最高,被分在了東苑的懷淑宮,離皇上的乾元宮不可謂不遠,由此可見,皇上心裡並不是十分中意莊貴嬪姐姐,因而臣妾想,這新人入宮第一夜侍寢,應該不會是莊貴嬪。翊貴嬪妹妹與臣妾的父親分別是從一品的武官和文官,在家世地位上倒是相當的。翊貴嬪與臣妾同在中苑,臣妾居拂柳宮,翊貴嬪居垂楊宮,在宮室上也是地位相當,因此臣妾想,皇上倘若最先寵幸翊貴嬪或臣妾中的一人,朝堂之上的風向便會有了變化,很容易文武官之間形成朋黨,朝野不寧,皇上天縱英明,必然不會那麼做。而儷嬪方氏,雖然在位份上不能居一宮主位,可現在住在西苑的懿如宮中的齊眉館。儷者,伉儷情深也,這個字給了方氏,皇上必然是有深意的,懿如宮、齊眉館,這兩個名字,臣妾相信,也絕非沒有含義。儷嬪天生麗質,她的父親有隻是三品官並不會對朝堂的風向有多大影響。所以臣妾想,今日侍寢,當是儷嬪了。何況,臣妾入宮前曾經聽說……”
“靜兒,在這後宮中,最不能道聽途說,明白麼?”
“是,臣妾記住了。”
“太后,掌管彤史錄的人來了。”典月的聲音傳來。
“讓他進來吧。”
“是。”
“奴才給太后請安。”
“請來吧。皇上今夜,翻了哪位小主的牌子。”
“回太后娘娘話,是齊眉館的儷嬪小主。”
“果然是她。”太后低聲喃喃,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一旁的戩貴嬪見了,忙端起一旁的茶盞:“太后,您先順順氣……”
彤史錄的姑姑看著勢頭不對,額頭上的汗珠滾落了下來:“太后娘娘,奴才告退了。”
“下去吧。”
“靜兒,真是為難你,這剛入宮,便不是第一夜侍寢。”太后的手搭在戩貴嬪的手上,輕輕地拍了拍。
“太后何須如此說呢?這樣的光景,臣妾是早想到了的。”有琴抒靜含笑以對,眉眼間絲毫不見愁容怒意,一如她身著的湖藍色宮裝,沉靜典雅,卻平整的沒有一絲皺紋。
“靜兒,你要記住,自從你進了這深深宮闕,你就不再是一己之身了。你身上擔負著的,是有琴家的盛衰榮辱。寵愛倒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明哲保身。深宮的女人,沒有愛只會寂寞,沒有權力,就會粉身碎骨。”
“臣妾明白了。”
“還有,你方才的分析,的確精到,只是,出了這頤寧宮,哀家不想再聽到。朝堂上的事,不是你一介宮嬪可以議論的,這樣說,會被人抓住痛腳,彈劾你干政。”
“是臣妾疏忽了。”
☆、第六章 心機初現
作者有話要說:
懿如宮應該是這一座宮殿裡面裝飾最獨具一格的宮殿了,從宮門進去就是一道風格別緻的影壁,影壁上面的壁畫還是新漆上去的,畫的是鴛鴦攜遊的景緻,雖然不是什麼複雜的壁畫,可卻是皇帝遣瞭如意館最好的幾位畫師不分晝夜繪製而成的,總算是在殿選之前畫完了。影壁之中是一洞月亮門,拱形上面的浮雕是江南能工巧匠雕刻而成,婉轉的芷若和芊草的花瓣,華麗卻不失清雅,月亮門裡面更是別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