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是心中惴惴不安,因此把你喚來,囑咐再囑咐。”齊文卓一邊囑咐著,雙手背在身後,在整個房間裡來來回回的踱步,曲錦衣見了,腦仁止不住的發痛。
“義父請講,錦衣一定牢記在心。”
“此番入宮,你要做的,是爭取留在宮裡,哪怕是做一個最卑微的掃灑丫鬟。在宮裡,要步步為營,一個不小心,等待你的,就是萬劫不復。”
曲錦衣看著齊文卓腦滿腸肥的樣子,心中笑笑,為他輕視自己的實力感到氣悶,面上卻還是恭謹:“是,錦衣會小心的,絕不連累義父。”
“去吧,一如宮門深似海,雖然你並非為父親生,可跟了為父這麼多年,你我之間,也不會一點感情都沒有。若不是為父身上也有難言的苦衷,是斷不會把你送進宮去的。”曲錦衣看著面前的男人嘆了口氣的惺惺作態,心中愈發憤懣,苦衷?誰知道這又是什麼苦衷……
“錦衣明白。只是錦衣不懂,義父為什麼不讓雲裳去?”
“以後你會明白的。好了,回去同你母親話別吧,宮女非要二十五歲才能放出宮,況且,這深宮重重,到二十五歲也是難得,再見面,不知道要是什麼時候了。對了錦衣,千萬切記,你是十五歲,不是十三歲。”
曲錦衣恭順的點了點頭:“別的錦衣不懂,可現在卻是至少明白了一點,因為錦衣的身量比雲裳看起來大了很多,對不對義父?”
“孺子可教啊,孺子可教……”
頤寧宮中的陰鬱之氣,因為昨夜侍寢之人的身份,變得更加的重了。初次侍寢完的莊貴嬪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奉茶,生怕一不小心,便蹈了儷嬪的覆轍:“臣妾給太后請安,太后,請用茶。”
“恩,起來吧。禮數倒也周全,不愧是何沸的孫女,小的時候常常入宮來向哀家請安的,倒也是哀家看著長大的孩子。哀家還記得,先帝還是丞相的時候,還說過要替靖惠向你們何家提親呢。”
靖惠王鈞昀銘,是先帝慶妃所生的皇三子,皇帝的三弟。
“太后,那都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臣妾都不記得了。如今臣妾是天子妃嬪,輕易談起往昔談婚論嫁之事,怕……”莊貴嬪想起昨夜種種,面上不禁一紅,愈發的面熱了。
“瞧瞧哀家這腦子,真是老糊塗了……莊貴嬪,哀家看你,也是守禮的,定要好好伺候陛下才好。”
莊貴嬪心下暗喜,在這後宮之中,得了太后青眼,必定是一個很大的助力,趕忙連聲應著:“是,臣妾明白。”
“莊貴嬪姐姐可當真是好事多磨,本想著姐姐是這後宮姐妹之中位份最高家世最好的,沒想到竟然落到了第三個侍寢。”說話的,是一向話並不多的戩貴嬪。
“戩貴嬪這般,可就有點仗勢欺人了。”還不待莊貴嬪回應,唐瑾知看了看說話的人,斜睨了一眼,便頂了回去。“莫不是戩貴嬪仗著是太后的侄女,在奚落妹妹尚未侍寢?”
“翊貴嬪真是七竅玲瓏心,竟然如此多慮。本宮的話,自然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妹妹願意這麼想,本宮也阻攔不了。”戩貴嬪倒也不示弱。
“好了,都給哀家停下。身為天子高位妃嬪,如此吵吵鬧鬧,成何體統?況且你們的長輩都是陛下倚重的臣子,你們怎麼可以後院起火?”
“臣妾等知罪。”唐瑾知和戩貴嬪忙跪在地上請罪,倒是跪下的動作,難得的齊得一致。
“太后,霓裳坊的人來了。”典月走近回稟。
太后扶了扶座椅的把手,又搭著典月的手站了起來:“先對她們講講哀家的規矩,也去通知各宮妃嬪做好準備,再請她們進來。靜兒、莊貴嬪、翊貴嬪,你們先回去吧。”
“是,臣妾告退。”
一個時辰過後,兩列身穿著淺粉色繡雲紋齊腰襦裙的繡娘縱列排開,為首的卻是一個穿著藍色飛羽紋齊胸襦裙的女子,容貌不俗,瓜子臉遠山眉,眼睛如秋水一般靈動,實在不是後面一眾繡孃的平平姿色可以比擬,若是放在美人成群的後宮,也不算是凡品。這容貌極佳的女子躬身請安道:“民女曲錦衣率霓裳坊眾繡娘參見太后娘娘,願太后萬壽無疆,長樂未央。”
“真是個識禮數的,只是,看起來你也不過十四歲,倒是比你身後那些繡娘都要小,為何她們由你來統領?”
“太后,據霓裳坊的老闆說,她是他的女兒。”典月在一旁說道。
太后重重的用扳指叩擊了一下座椅旁邊的几案:“典月,哀家在問她!”
“是,太后,奴婢知錯了。”
主僕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