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儷嬪小主,皇上還說,雖然這段日子您不能侍寢,但是一定會常來看您的。既如此,奴才告退。”
“等等魏公公,還勞煩您,把桌上那張花箋帶給皇上。不知魏公公願不願意幫這個忙。”方芷芊嫋嫋婷婷地走到桌案邊上,從桌案上拿起一張花箋,那畫著紅色迎春花的花箋上,寫著幾個娟秀的小字,墨痕還沒有完全乾,可以看得出來是新寫的。
“能為小主效勞,是奴才的福分,奴才一定替小主做好。乾元宮還有事,奴才,先告辭了。”魏臨淵起身,打了個千兒便要走。
“胭脂……”
“是,小主。魏公公,這一把金瓜子兒,是我們家小主的一點意思,還望公公笑納。”
“那,奴才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魏臨淵掃了一眼花箋上的內容,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心下暗自感慨,這個儷嬪也是一個痴情的人啊。
雖然在頤寧宮,太后已經出言訓斥了莊貴嬪不要妄言儷嬪不詳之事,可這件事情,卻在半日之內,在闔宮之中傳得沸沸揚揚。
待到身在乾元宮的鈞喻錚聽到這些傳聞,已是月上柳梢頭,不由得暗自捏緊的拳頭,眼神卻盯著桌上的迎春花花箋,滿眼流連之情。
“皇上,該翻牌子了。”
“撤下去吧,朕今夜在乾元宮批公文。”
“皇上,太后的意思是,乾祐需要有後人,您……”掌管彤史的公公欲言又止。
鈞喻錚長嘆一聲,伸過手,將刻有“戩貴嬪”字樣的綠頭牌翻了過來。
“皇上擺駕拂柳宮……”
“皇上駕到……”魏臨淵的呼喝響徹拂柳宮。
“娘娘,皇上來了呢。”一旁的小宮婢喜悅無比的朝戩貴嬪說道。
“我聽到了珍珮。”戩貴嬪微微一笑,“有什麼好吃驚的,瞧你樂的,如此少見多怪,以後怎麼做本宮的貼身宮婢啊?本宮真是後悔帶你入宮呢。”
小宮婢滿臉通紅,張口結舌的辯解道:“娘娘……奴婢是您有琴府的家生丫鬟,從七歲入府當差就開始伺候您,如今都有五年了。您入宮怎麼能不帶著奴婢呢?娘娘您莫要嫌棄奴婢啊……”
“好了,本宮說笑,你就這般當真,可見還是心性不成熟,回頭多跟著宮裡面積年的丫鬟嬤嬤學一學,會有收穫的。隨我接駕吧。”
“是。”
拂柳宮的擺設極是簡單,也沒有什麼大的盆景屏風之類的,說話間,鈞喻錚就已經行到了內室門口。
“臣妾接駕來遲,望皇上恕罪。”有琴抒靜姿勢絲毫不差的行著全禮。
“沒什麼,朕不在意這些。”
“皇上不怪罪臣妾就好。”
戩貴嬪起身,撫平了身上的褶皺,拿起圓桌上的茶壺和茶盞,就要為皇帝倒茶,皇帝伸手按住了戩貴嬪,示意他不必了。
“你是朕的表妹,朕不會跟你計較那麼多的。”
皇帝擺了擺手,一番話雖說是不怪罪,卻更讓有琴抒靜心中惻然。誠然,不怪罪自然是好的,怕就怕只是,因為不在乎,所以不怪罪。一個“表妹”,更讓她心中悽悽,不過是表妹而已,有琴抒靜啊有琴抒靜,你竟然奢望能夠得到他的愛。
“臣妾時刻謹記,臣妾不僅僅是皇上的表妹,還是皇上的……皇上的妾室。夫為妻綱,臣妾身為妾室,自然是要處處尊崇夫君的。”戩貴嬪無奈地笑了笑。
她本想說,不僅是他的表妹,還是他的妻子,但最終還是話到一半變成了妾室。普天之下,恐怕沒有女子正式不希望成為正室,只是,宮中女人那麼多,正室最終只有一個。得不到風花雪月,卻也不能消沉讓自己失了一席立足之地,更不能禍及家人。
想到此,她的臉上又綻放出了極為自然的笑顏:“臣妾幫皇上更衣。”
“不用了,朕自己來吧。你也梳洗一下,便安置吧。”
對待自己不愛的女人,鈞喻錚很難溫言以對,但又不能冷言冷語,氣氛一時之下很僵。
好在戩貴嬪心中亦是通透,這一切,無關風月,只問江山。
床榻上的人,明明本應該是水□□融身心相知。
可帳中,人心卻是刺骨的寒。
☆、第十章 齊眉情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看官,今天晉江全民大抽風,飄絮是把文複製到手機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