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要時時刻刻想著她,念著她,可你想沒想過你的兒子怎麼辦?你的女兒怎麼辦?他們沒有母妃,誰來照顧他們?”
皇帝點頭受教:“母后教訓的是,兒子知錯了。只是,母后想要如何安頓兩個孩子?朕……不希望芊兒僅僅留下的兩條血脈在後宮的傾軋之中。”
“那就是了,皇上,儷妃死了,你還活著,你還得清醒的活著。你有沒有想到過,出了兩個孩子,你還有一個後宮的妃嬪,一個朝廷的大臣,一個天下的百姓。好了,皇帝你也長大了,有些事情完全可以自己掂量,哀家這個老太婆也不方便說什麼重話。關於這兩個孩子,哀家的想法是,綿誼,哀家想親自撫養,直到哀家再也沒有這個精力去撫養他。哀家相信青出於藍,哀家的孫子,一定不會比哀家的兒子差,到了哀家老了,走不動了,哀家的孫子也長大了,哀家也無愧於先帝。”
皇帝遲疑了一下,還是開了口:“那……惜和,母后是怎麼打算的?”
“哀家這一把年紀的,只怕是沒有那麼多的心力去養兩個孩子了,哀家想,惜和帝姬就交給一個後宮的高位妃嬪撫養,也不算是拂了儷妃的面子。”
其實皇帝自己心裡也很清楚,倘若沁瑩也是一個皇子的話,不論有多麼辛苦,太后也是會一併撫養兩個孩子的。只不過沁瑩是女兒身,太后才又有心無力了,只是不把話挑明。
“那母后以為,賢妃怎麼樣?賢妃此生再也不能生育,把惜和交給賢妃撫養,是再好不過的了,總算是聊以慰藉。”
“賢妃倒是踏實穩重的,不過哀家看,戩妃倒也是個不錯的人選,位份上,跟儷妃倒也相合。皇上不如把惜和帝姬送去拂柳宮。”
皇帝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不願意讓有琴氏一族過分壯大,只好避重就輕,另尋蹊徑:“母后,戩妃的確很不錯,不過朕想,戩妃年紀還很輕,一定會有自己的孩子的,而賢妃,太醫已經說過,此生是再也不能有孩子了,朕還是想把惜和交給賢妃撫養,朕相信賢妃會好好照看帝姬的。”
太后的手緩緩的落在腿上,嘆了一口氣“既然皇帝執意如此,那便如此吧。”
垂楊宮裡,唐瑾知整裝穿戴畢後,就定定的站在床邊擺弄著花架上擺著的一盆美人蕉。美人蕉的葉子微微蜷曲著,甚至還帶了一點黃色,不由的感慨,南方的花在北方的卻是難以養活的,自己不過是入宮前偶然隨父親去過一趟南方,便愛上了那美人蕉,深宮寂寞還是父親託人送了一盆進來,如今也有了要枯死了的跡象。
“畫扇。”想到畫扇,她不由得微微一笑,這小丫頭打理花倒是一個好手,只是一直是一副孩子心性,怎麼也長不大似的。
過了許久,卻才驚覺到畫扇沒有回答,回過神卻發現原本就呆在屋外,定能聽到自己說話聲音的畫扇卻不在門外,正待出去尋找,卻看到畫扇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娘娘,出事兒了,出大事兒了。”
唐瑾知嗔怪道:“什麼事兒啊,瞧你,跑得滿臉汗,都顧不上擦一擦。”
“娘娘,剛才懿如宮傳來訊息,說是……儷妃娘娘,歿了?”畫扇的臉上,汗珠已經擦去,卻卸不掉她震驚的神色。
唐瑾知彷彿沒有注意到畫扇口中的那句“歿了”:“儷妃?你是說方婕妤?她什麼時候成了儷妃了,我竟然不知道。”
“娘娘,昨夜,儷妃娘娘早產了,生下一兒一女的孿生胎,太后下了懿旨晉封她為儷貴嬪,本來也是大好的事情呢,只可惜皇子出生後剛過了一刻,她便……便歿了。皇上悲痛萬分,破了陳例,當即就給了皇長女封號,還給皇長子封了王,還下了旨意,追風她為儷妃,按照貴妃的儀制治喪。”
唐瑾知聽到這樣的訊息,不能說不震驚。誰能想到,不過前幾日剛剛有過照面的女人,本來應該跟著皇上分享初生的喜悅,可是僅僅一刻,就撒手人寰,就如同那美人蕉,也曾經盛放過,可是終究太過短暫了。
畫扇看著唐瑾知的失神,由衷地說道:“娘娘,奴婢真替您高興。”
“替本宮高興做什麼?”
畫扇掰著手指頭說道:“從前宮裡頭,娘娘是位份最高的妃嬪,可是儷妃娘娘卻享有皇上的寵愛,不能不說跟娘娘您成了分庭抗禮之勢,可是如今好了,儷妃歿了,那這個後宮就沒有誰能與小姐相抗了。”
唐瑾知拍了一下畫扇的嘴巴:“淨瞎說,本宮不能生育,日後風頭要高過本宮的妃嬪多的是了,再說,沒有個孩子作為依靠,這深宮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熬下去,也不知道到了老的那一天能不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