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生的一種缺失,可是當初許下過諾言的那個人,早已經不在了。
當初自己心中想著的皇后的位置,終究是不能留給自己想給的人了,更不消說洞房合巹。
因著懷有心事,皇帝並沒有注意到鈞昀銘的目光有些遊離,倘若他當時注意到了,並且上了心思,可能後面的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禮部侍郎在皇帝的授意之下,當上了這場親王大婚的主婚之人,眼見著吉時已到,在大殿的另一側高聲唱喝道:“一拜天子……”
皇室的威儀裡,天子便是天的象徵,兩抹紅色的身影依言跪下,磕了頭,並不求響,只是禮要做足,復又起身。
再拜便是高堂,在這裡自然就是跪拜太后和慕太妃兩人。夫妻對拜的時候,按照乾祐的習俗定是要彎下腰來碰到對方的額頭方才是百年好合的徵兆,便在所有人都要以為禮成的時候,剛剛俯下身去的何凝瑗那邊傳來了尖利刺耳的“刺啦……”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何凝瑗大紅色的喜服身後的接縫就那樣撕破了,因著內裡穿著的是隻在後面繫帶子的肚兜,雪白的肌膚就那樣呈現在眾人的面前。旁邊跟著的喜娘還算眼疾手快,兩步小跑過去用手掩住了破損的喜服,可是一個待嫁娘子的貞潔,算是盡失無遺了。
不論禮部侍郎怎樣壓制,席間還是會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直到皇帝的手掌重重的砸在了龍椅上面,席間才安靜了下來。
“婚宴中斷,送何家小姐入內間更衣。”
太后的聲音傳了出來,敏感的人都注意到了這個詞彙,太后稱呼何凝瑗為何家小姐,而不是平衍王妃。
明眼人都算是想通了,何家小姐當上平衍王妃的可能,幾乎就是沒有了。
何家二房夫人,也就是何凝瑗的母親此時自然是亂了陣腳,自家女兒被選為王妃,她也是很興奮了一陣子的,在何家走路都時候都可以是趾高氣昂的,身邊也有無數的人恭維奉承。好容易有了這樣好的能讓自己在何家抬起頭的機會,這樣一來,就要喪失了。
皇帝強壓下來了怒火,低聲道了一句:“魏臨淵,明日日出之前,朕想知道,這一切是什麼原因。是承辦平衍王王妃嫁衣的不謹慎,導致出了這樣的岔子,還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要破壞朕和平衍王之間的兄弟情義。”
魏臨淵額角滴汗,諾諾應了:“是,奴才這就派人去查,只是……皇上,這大婚……還進行下去麼?”
皇帝頹然地擺了擺手,示意魏臨淵退下。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只想著鈞昀鉉會不會心中存下芥蒂,生了造反的念頭,便已經是一樁大事了,正要低下頭去思考如何善後,便看見尚且還穿著大紅色喜服的鈞昀鉉走了過來,拱了拱手:“皇兄。”
“二弟。”皇帝說著,卻依舊是低下頭去,這個時候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皇兄,臣弟有一個不情之請。”
皇帝本來因著這樣的事情正在惱火,卻不想當事之人另有請求,便覺得有了雲開月明之感。
“說吧。”
鈞昀鉉頓了頓:“如今,皇兄為了臣弟大婚已經邀請了文武大員前來赴宴,這次的變故不光是臣弟面上無光,就連皇上也會丟了顏面,臣弟相信不是皇上做的,皇上沒有這樣的動機。但是既然大臣們已經來了,這婚事就還要繼續下去。臣弟想……瑾瑟她還在宮中。”
鈞昀鉉提出這樣的請求,不用說完皇帝也能猜出他的意思,可卻實在是意料之外:“可是,這會置何家的面子於何處?”
鈞昀鉉卻有幾分篤定:“如果臣弟能夠得到皇兄的首肯,那麼何家自然不會不同意。因為皇兄您看,今日的事情,如果臣弟請求退婚,過分麼?何家又有什麼可以說的?”
皇帝猶豫了一下:“實話說,雖然朕不得不考慮到何老將軍的反應,但是這樣的事情已發生,的確是損了你親王的顏面,如果二弟真的要提出退婚,朕不會攔著。”
鈞昀鉉卻突然釋然的笑了:“皇兄多慮了,沉底自然會為國家考慮。何家小姐此事一出日後必定嫁不出去,那麼不妨臣弟納了她……不過是側妃,皇上意下如何?”
皇帝這才明白過來,鈞昀鉉這一招退而求其次,也算是儘可能的挽回了何家的顏面,便也應允了,至於這件事其中的變故,便是由太后去同何家二房夫人說了。待到一切料理完畢,吉時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方才遣了人去垂楊宮報信。
垂楊宮內並不算熱鬧,除了唐瑾知在皇帝的恩准之下可以陪著即將嫁到平衍去的唐瑾瑟,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