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富,所以便可以一語中的:“黑角沉半兩,丁香一錢,臘茶末一錢,鬱金五分,麝香一字,定粉一米粒,白蜜一錢。這便是韓魏公濃梅香的製法,雖然說麝香只有一字,但是韓魏公濃梅香在制的時候是把麝香先細細研磨過的,這一字卻能揮發出很強的效用。”
賈訓全也表示有理:“謙妃娘娘這一胎,一直比較穩定,沒見著什麼大風大浪。但是或許是個人體質不同的緣故,謙妃的體質或許對於麝香格外敏感。現在的當務之急,需得是用參湯先吊著謙妃主子,待到謙妃有力氣生產了,再做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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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太后與秦王平衍王幾人剛到梅園,卻發現梅園透著一種不正常的味道。皇帝畢竟是自幼習武的,自然也要敏感一點,就連秦王陸城,也把自己的手按在了佩劍上。
月光的餘輝清洌洌的灑在梅園裡面,因為還在正月裡頭,風中透著一點點的冷,到了晚上,這冷就愈發的變本加厲了,卻也送來了濃烈的梅花的氣味,人走在月光下,影子被月光拉的老長老長。
剛走過了白梅區,來到了紅梅區,幾個不同方向的影子探了過來,皇帝和秦王手中的劍握的更緊了,平衍王從來不在習武上面用心思,這一會兒也感覺出來了氣氛的不對勁,握著唐瑾瑟的手更緊了,另一隻手則緊緊地護住唐瑾瑟的腹部。
最先前的影子終於露出了真容,影子高大魁梧,本人也穿上了甲冑。幾十年的沙場征戰下來,即使是僅僅穿上了甲冑,也就顯得足夠的英氣逼人。
“老臣何沸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金安,賢妃娘娘金安。”何沸的眼睛如同鷹隼一般,雖然在問安,語氣卻很是不善,眼神也透著精準而貪婪的目光。
皇帝看到了何沸,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很驚訝:“何叔,朕還記得,那一年朕還是丞相府嫡長子的時候,有一回,母后過壽,三十歲的整壽,不僅您的夫人前來給母后祝壽了,連您都帶了長子前來府上,只不過沒進後宅給母后慶生罷了。如今母后也有五十了,何叔也六十出頭了吧,和母后的交情,倒是比二十年前更進益了許多。”
梅園,在淡淡的月光的籠罩下,沒有梅樹的地方留了一個不算很圓的光暈,光暈裡面站著的,不過就是皇帝並著魏臨淵、太后並著有琴梓熙、秦王陸城帶著一個貼身的小廝、再就是,何沸。
氣氛驟然變得很是緊張。
所有人都注意到,皇帝對何沸的稱呼,不是何老將軍,而是,何叔。
這樣的稱呼,似乎是在皇帝還沒有登基的時候,才有過的了。
何沸心裡面也是一緊,面上卻還是若無其事的跟何沸拉著家常:“皇上管老臣叫何叔,老臣可是擔待不起了。二十年過去了,皇上您再也不是丞相府院子裡牙牙學語的孩子了,而老臣,也早都不是當時的兵部侍郎了。一晃眼,時間過得可真快啊,老臣的孫女,嫁給皇上,都已經快五年了。”
皇帝嘴角牽起了一抹笑容:“是啊,時間過得真快,當年朕還在襁褓裡,現在朕最小的皇嗣,都已經會走路了。不過時間過得太快,人心,也變得太快了。當年何叔扶持著父皇一路榮登大寶,現在卻也想沿著父皇的路走一走,過把皇帝的癮了。”
何沸也不掩飾:“當年先帝還在的時候,就曾經說過這樣的話,這江山,唯有能者居之。當初老臣願意追隨著先帝,一路支援先帝榮登大寶,那是因為,先帝的確配得上做一個好的皇帝。別的且不論,至少先帝,就不會像皇上一樣,需要靠女人來穩定位子。老臣的孫女,就不必說了,她的性子,老臣也不指望著她能給家族固寵,可是賢妃娘娘、戩祥夫人娘娘不都是這樣的嗎?皇上寵著唐氏、有琴氏,不就是為了讓唐家和有琴家可以死心塌地的追隨著皇上,來保全這皇位?想想,真是可笑啊……也就是我那孫女,還有這些內宅裡的女人,傻啊,哈哈哈……”
說罷,便是一陣仰天長笑,盔甲上的鐵片隨著胸口的起伏而起伏著,在月光下,泛出凜凜的寒光。
在場的人,都明白,即將到來的是什麼。幫助乾祐開國,手中有著一部分兵權的何沸,終於再也不甘心當一個權臣,而是要重新效仿安慶皇帝,走這一條反叛篡國的路了!
太后雖然是經歷過無數的大場面的,但是到底是一個女人,看著自己苦心培養的兒子被丈夫當年的下屬這樣的輕蔑,早已經是氣得不行,由於前段日子身體一直不好,她已經開始劇烈的咳嗽了。
皇帝的臉上卻是看不出什麼表情的,只是伸出一隻手來輕輕地撫著太后的背,太后的咳嗽終於平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