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適合在御前伺候了,捲起了鋪蓋請辭。
說得好聽一點,乞骸骨養老歸田。
皇帝也知道魏臨淵心裡是怎麼想的,念在他忠心伺候了自己這麼多年,在京中賞了他一座大的宅子,連帶著又賞了很多其他的金銀細軟,放他回去養老了。
其實就算不在皇帝身邊伺候了,魏臨淵這麼多年積攢下來的積蓄也足夠他衣食無憂的活完這一輩子了,何況之前還是皇帝的貼身太監,京中有不少人,就算心裡瞧不起閹人,可是面子上也是要對魏臨淵點頭哈腰的。
倒是皇帝那邊,不可能沒有首領內監,提拔了魏臨淵的徒弟夏潤生坐上了這個位子。只是夏潤生畢竟年輕,很多時候處事都沒有魏臨淵老道,皇帝也總是不勝其煩。
至少若是這個時候站在她身邊的是魏臨淵,肯定會輕聲細語的叫守門的把門開啟,然後小心翼翼的說:“皇上您慢著點兒,這兒黑。還有一會兒見了何沸,皇上您不要太激動。現在何沸已經不能翻起什麼風浪了。”
夏潤生吆五喝六了一通,看到皇帝不太高興,也止住了吆喝。
卻緊緊的跟在皇帝身邊走了進去,把身後那穿著宮裝的女子擋在了牢門外頭,還特地囑咐守門的侍衛:“看住了才人小主,若是才人小主有什麼閃失,為你是問。”
那守門的從來都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樣子,最近這段日子裡面關進了一個要不得的人物,這暫且不論,如今又有皇帝和宮妃親臨,實在是一百顆心全都吊了起來。
何沸坐在一堆雜草上,精神到還不算太差,只是那原本花白的頭髮,似乎短短几日之間全都白了:“想當年殷國還在的時候,老夫是在兵部的,那個時候專門就是負責在這個牢房熬鷹。那些個戰俘,有誰守得住老夫熬鷹的手段?一個一個的都屈服了。當年我也就是憑藉這一手熬鷹的本事慢慢的受到了上面的重用,也慢慢受到了先帝爺的重視,哈哈哈哈哈哈。真是造化弄人,現在帶在這裡被熬鷹對的,竟然是當年那個熬鷹的人。皇帝,你說,這事兒可笑不可笑啊。”
皇帝苦笑了一聲:“真沒想到何叔竟然還能有這樣的心思,在這裡和朕聊天,若是有可能的話,朕也很希望你可以一直是那個還在丞相府院子裡面抱過朕的何叔,而不是如今在牢房裡面被熬鷹的階下囚,只可惜,當年何叔跟著先帝舉起義旗,做了一件對的事兒,可是後來就人心不足蛇吞象了,想得到的越多,就會摔下去的越慘。”
何沸冷笑一聲:“舉起義旗,其實若是當年先帝爺也失敗了,到頭來跟我落得的命運也是一樣的,不過先帝爺贏了,所以造反也是順應天命,高舉義旗。這個世界上的是非功過,從來都只有贏得那個人才能下這個定論。皇帝,外面站的是妝姐兒吧,我也好久沒有見到這個丫頭了。”
皇帝點了點頭:“看了何叔老了,這耳朵還算是靈光。來人,帶何才人進來吧。”
穿著那半舊不新的宮裝的女子正是何凝妝,常年的禁足生活,已經漸漸消磨了她的心智,如今在這種地方看到了自己的祖父,雖然不曾親眼目睹太后壽宴那日發生了什麼,可是心下卻已經全都明白了。
何沸看著走過來的自己的孫女兒,微笑道:“來,妝姐兒,到爺爺身邊來,讓爺爺看看你。”
何凝妝依言走到何沸的身邊,卻看到何沸掄起手掌“啪”的一聲揮在了何凝妝的左臉頰上。習武之人上上的力道都是很大的,何沸顯然也沒有隱藏自己手上的力氣,何凝妝的半邊臉頰很快就高高的腫了起來。
“妝姐兒,你好歹是我們何家的女兒,是你小的時候我就太寵著你了,遇到了事情從來都不會想著怎麼給母家造福,反倒是一步一步的連累母家。你看看和你一同入宮被封為貴嬪的唐家的和有琴家的,為什麼這些年過去了,人家還是穩穩當當帶呆在一宮主位?而你……才人?你也好意思說你姓何?”
何沸這一巴掌顯然是打懵了何凝妝,但是何凝妝很寬反映了過來,並做了一件讓皇帝更吃驚的事情。
何凝妝用盡全力舉起自己的手,結結實實的打了何沸一個巴掌。雖然力道沒有何沸掌握的那樣好,但是何沸的臉頰也有些微微的腫了。
“爺爺,我對你太失望了。何家會有今天,難道真的不是因為爺爺的貪心不足所致?妝兒覺得,皇上說的太對了,我們何家都是一群貪心不足的人,爺爺是,我爹是,我從小也耳濡目染的,只想得到更多的東西,所以我們才沒有好下場。爺爺你若不是老想著乾元宮的那個位置,我們何家又怎麼至於落得今日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