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十年,那顆銀白色的梅花就變成了紅色。
“同志,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這梅花表全省就這一隻,需要一張進口手錶供應票和290元。”
何露:……290元!現在一個月工資才37塊錢,普通人得攢多久!
再加上那張手錶供應票,估計也值一隻手錶的價格了。
奢侈品!
她的奮鬥目標又多了一個,買手錶。
算了算她手裡的錢,連鋼筆都買不了幾隻。現在流行的是胸口別兩隻鋼筆,才能顯示這個人有文化。好點的英雄牌,派克牌都挺貴的,她發現自己還真是窮。
她決定去黑市一趟,反正這裡誰也沒人認識她,用糧食多換點錢回來採購一番。
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黑市,省城也不例外。這裡的交易物件、交易面只會更廣更大。何露先去人多的火車站門口蹲了一會兒,就打聽到了黑市的所在之地。
還是和之前做的改變一樣,她混進黑市之後,見有穿著打扮稍微好些的人就上去悄聲問。沒多大會兒,一個老實的中年男人皺著苦巴巴的臉,主動問起她。
這男人一看就不是有錢人,倒是讓何露有些奇怪,“我這糧食可是精細的,特供糧。價格都不便宜,你確定要買?”
男人的臉舒展開:“買!我娘啥東西也吃不下去了,臨死之前就想吃點兒軟乎點的。我這做兒子這麼窩囊,就是餓死也得讓她吃上。”
何露還是有些意外的,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個大孝子。即便是這樣,何露也沒有同情心氾濫,她需要的是錢,又不是人心。誰知道這老實的麵皮下,隱藏的是什麼醜陋的嘴臉。
“不耽誤你賣東西,你還在這裡等著,我回家給你取錢去。一會兒就回來。”何露點頭同意,待他走遠之後,她在後面悄悄地尾隨著。
為什麼跟過去?她破天荒的就想知道這個年代還有沒有人性。
當看到這個男人破舊不堪的家的時候,她還是吃了一驚。雖然聽著男人描述家裡很窮,但是沒有想到視覺衝擊這麼大。
房屋上面都不是用的完整的磚,而是從別人蓋房子那裡到處撿的不要的剩磚壘起來的。廚房乾脆只用草鋪在頂上。
低矮的屋簷裡面傳來重重地咳嗽聲,一切都顯示這家人的貧窮。
那男人進了屋沒多大會兒就出來見何露,臉上一點也不奇怪,“我之前就感覺有人跟蹤我,沒想到是你。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
“我姓程,你叫我程大叔就行。”何露有些猶豫沒有直接進去,那男人也不勉強,手裡捏著幾張皺巴巴的一毛錢,厚厚的一沓加起來總共三塊錢。
“我買你一斤細面。”
何露趕緊從兜裡掏出來一斤細面,遞給這個男人。屋裡的人終於不再咳嗽了,對著門口氣喘吁吁的說:“程成呀,是誰在門口說話呢?讓人家進來喝點水。”
“娘,你別管了,好好躺著就行。”
程成轉頭對何露說,“屋裡是我娘,這是老毛病了,一入秋就成天咳嗽,看了好幾個大夫都不行。”
何露這次沒有拒絕老太太的邀請,進了屋。她知道,要是羅和平在的話一定說她不夠謹慎,意氣用事。
就如剛才她心裡還想著一定不能對別人心慈手軟,但是真實的看見之後,心裡多少還是有點觸動的。
一個面黃枯瘦的老太太躺在床上,屋裡的味道並不好聞,但是窗戶都緊緊的閉著,想來是不敢受一點風。何露同她問了好,程成趕緊對他娘說:“娘,這是我從前的一個學生,今天過來看看我。”
何露從善如流的道:“是啊,這不正好今天有空,來看看老師。”
老太太笑呵呵的又咳嗽了幾聲才說:“你這個孩子心太善了,都什麼時候了,人家都躲著咱們還來不及,你還偏偏往跟前湊?叫我說,趕緊回去吧,你老是他心裡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就行了。”
說完又開始咳嗽,好像肺都要咳出來了,何露聽得都十分難受,也不知道老太太是怎麼忍受過來的。
這樣的環境,她實在是不敢多待一分鐘。
走之前又在桌上放了幾封掛麵,看樣子老太太也是活不久了,可能是什麼癌症或者是絕症之類的,好歹走之前能吃上一兩頓細糧也是好的。
程成看到之後也不客氣的收下了,對何露說:“別的沒啥感謝你的,我這裡倒是有幾本書,你拿回去看吧。”
何露接過瞅了一眼,發現並不是糧庫讓她收集的那些書畫,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