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楊姨就被髮配到打掃廁所,別的苦頭倒是沒吃,就是從原來住著的花園別墅變成了他們家的半地下室裡。
這個落差不可謂不大,那半地下室就是他們家從前的下人也沒人住的。不說陰暗潮溼,裡面的老鼠蟲子就不知道多少。更何況楊姨連一床像樣的棉被都沒有,這冬天可是怎麼過?
愛紅知道這個結果之後,開始積極的爭取那間房子,要是她真的被上面批下來半間房,最起碼可以讓楊姨住的好一點。
這件事情做起來非常的難,就是趙姑父聽說之後也不支援愛紅,“你既然都把地契交出去了,這時候再去要那半間房,又有什麼意義?讓別人怎麼看我們趙家?尤其是我還在縣裡工作,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愛紅哪裡聽得進去,回嘴道:“上次的時候是縣裡的人說能爭取下來的,既然能爭取下來,我到時候可以和愛軍,小姑,何雨出去住。咱們家這麼點兒的房子也不用再擠著了,多好的事情為什麼不爭取?這是對我積極上交財物的一種獎勵,又不是你說的貪汙腐敗。”
趙姑夫被頂的啞口無言,只好擺擺手道:“我不管你,但是這件事情我也是不會幫你的,你好自為之。”
愛紅本來就沒指著她這個迂腐的父親幫她的忙,只要他不搗亂,她就謝天謝地了。
何露覺得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上面吃進去的肉怎麼可能吐出來,但是見她這麼激動不好打擊,只好說:“要不咱們多寫幾份思想報告吧,這樣也能顯得咱們是擁護共、產、黨,擁護毛、主、席的,說不定看在這個份上多少會給咱們個獎勵呢。”
愛紅點點頭,“那咱們就開始寫吧,以後咱倆每天寫一份思想彙報。”
原本何露申請積極分子的時候就已經寫過很多了,這個思想彙報不像後世的時候都是從網上隨便抄抄就好。這可是需要自己實打實的,從現實的革命裡找到自己的思想動態,寫起來實在費腦子。
但是她也想爭取爭取,萬一真的能分配下來呢。
就這樣一直到了八月十三,工會開始派發福利。這可是歷年來從來沒有的好事,因為今年廠裡的效益不錯,所以大領導給每一個人發五斤棒子麵。
廠裡的人知道後都興奮不已,那可是整整五斤棒子麵兒,就是喝粥也能吃上好幾頓,更何況像家裡有好幾個人在磚廠的,那可是能領回不少糧食呢。
工會一大早就召開會議,佛系領導難得嚴肅的說:“這次的工作非常的重要,大家一定要做好這項工作,廠裡給的糧食不能浪費一分一毫,最後咱們要對的上數。廠裡的員工每個人是五斤,不能因為個人的原因多發,如果發現一定會嚴肅處理!”
“這樣我分配一下咱們的工作,胡姐和老張你們兩個歲數比較大,比他們這些人手裡穩重,你們兩個就負責發放糧食。愛紅和牛冰萍負責組織好這次活動,王君和何露你們兩個負責做好登記,剩下的人積極配合他們的工作。”
何露就看著幾個年輕的小夥高興的把幾麻袋棒子麵兒搬到他們工會的辦公室,然後領導從外邊把門鎖上,還貼上了封條,以防有不懂事兒的小子過來偷。何露眼珠子一轉,她可以利用這件事情,試探試探到底是胡姐還是老張改了她的報表。
不管是這兩個人中的誰,她都得讓他們吃點苦頭,本來生活就已經不容易了,她還三番五次的受到生命威脅,實在是對陷害她的人生不起一點心軟了。
既然敢陷害她,那她就讓他們知道後果。
就像陳佳文,雖然現在在他□□給了一刀,腿也被打傷,成了一個半殘疾的人,但是何露還是不會放過他,準備等上山下鄉的時候再送他一份大禮。
樊山蘭回宿舍之後問何露:“今年中秋節廠裡真的給發棒子麵兒嗎?真的太好了,我娘說這些糧食全部留給我,咱倆就可以在宿舍熬粥喝了,再也不用天天吃食堂的涮鍋水了。”
何露想著趁此機會在宿舍做點東西,“我的糧食也拿到宿舍,我爹和我哥都在廠裡上班,家裡負擔沒那麼大。”
第一天老張和胡姐拿到鑰匙開啟庫房的門,當著大家的面兒把糧食稱了稱,算是做了個見證,事關糧食他倆也算是比較謹慎了。
何露原本就沒打算現在動手,現在大家都還在關注著糧食,等到第一天下來,又累又疲的時候再動手最合適不過了。
第一天是最忙的時候,人們都想著早點拿到糧食。隊也排的很長,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傻大個一直在那裡維持紀律。為了保險期間,領導都是讓兩個人互相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