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
不得不承認,姚聰穿衣服的品味不錯,即便是剛脫下的那個皮夾克,上上下下滿是拉鎖,怪是怪了點兒,穿在他身上還挺有型。
只是這個毛衣也太正常了,文風不對啊!
姚聰直直看著手中的杯子,捂著嘴角想了一陣,突然說:
“也許那個山本報的是行價?現在藍領的收入上來了,改裝車的普通技工能得五六千,家裝大工月入上萬不叫事兒,抹灰的也有四千,快遞就更別說了……你說中級插花師賺不到四千,這個數準嗎?”
西西見他還記掛著,心裡莫名地有些感動,回說是在網上查的資訊。
姚聰輕哼一聲,不再言語。擺弄了幾下手機,一會電話、簡訊亂顫,應接不暇。
菜陸續到了,西西也沒聽人家講電話的習慣,只悶頭吃飯。
海鮮屬寒,對胃不好。
自從西西能吃常食後,母親和方方就沒讓她碰過。如今對著滿桌的海鮮,很快便沉浸在美食的享受中。
嗯,這家的菜做得不錯!
姚聰一邊打電話一邊吃,半小時後手機才漸漸消停。
他也不和西西聊天,只偶爾張羅著續水、要紙巾、清盤子這種小事,沒一會就滿桌狼藉。
“你還挺有戰鬥力的,哈哈,我其實挺討厭和女的吃飯,破壞情緒!這個不吃,那個不吃,又要減肥……”
姚聰突然卡了殼,後知後覺地問:“你減肥呢?哈哈……這個月白忙了吧?”
西西白了他一眼,在腦子裡醞釀了好一陣,才費力地吐出:“運,動!”
這個片語是她練得最多,也最有把握的,不過還從來沒在別人面前說過。
連母親、方方也沒有,在她們面前,她總覺得壓力太大!
姚聰驚得手猛然一抖,杯子裡的茶水差點全潑出來,忙手忙腳地擦桌子,一邊擦一邊問:
“你……你,你能說話了?”
可能是口型長得太大,才說完又按著唇角吸了半天氣。
西西被他的反應取悅了,勇氣大增,又想了一會,捋好了舌頭才說:
“失,語!”
見對方一臉莫名其妙,又補充了一個詞:“康,復!”
姚聰點點頭,揚手叫人取來一塊冰,用小毛巾裹著放在虎口處。
西西不以為然地搖搖頭,那杯茶水早就變成溫的,傷處也只有一層薄薄的淡粉色,居然還要用冰,真是金貴。
她總是無法將這位講究的少爺,與改裝車聯絡在一起。
姚聰卻還沉浸在驚喜中,興奮地說:
“每次見你,我都大吃一驚,你進步得太快了!要是你現在來租房子,我一定把你轟出去,哈哈……”
還沒笑完,他又嘶了一聲,把後半截的笑生生憋了回去。
西西的康復之路很順遂,一路上不知收穫了多少表揚和羨慕,卻獨獨覺得這句話最中聽,最真實。
姚聰按著唇角,含含糊糊地問:“說來,你得的到底是什麼病啊?”
西西已經不像剛出院時那麼敏感,這才把她的事從頭到尾細細說了一遍。
姚聰聽得很認真,半晌才笑道:“原來你不是康復得快,而是一個奇蹟!”
說罷,他起身向窗外看了幾眼說:“走吧,我看車少些了,咱們串衚衕回去。”
二人在又黑又窄的衚衕裡穿梭,好幾次把西西嚇得叫出聲,以為要蹭到路邊停的車,最終卻都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姚聰對路況極熟,一會兒走大路,一會走衚衕,西西被他繞得失了方向,早就不知身在何處。
車忽然停住,西西見是個漆黑的小衚衕,突然警覺。
這是哪兒?
一股涼氣從後尾骨呼得一下竄上來,難道他不是好人?!
緊張過後馬上反應過來,不由失笑,她現在要錢沒錢,要色沒色,一個135斤的胖子怕什麼?
說句不中聽的,以姚聰的色相要是強要她,誰佔便宜還是很好分的。
姚聰把車鑰匙遞給她,囑咐道:“你把車從裡邊鎖好,誰叫也別開。我去看看,你去目標太大,不方便。”
西西見他走得急,應聲鎖了車,把一切全關了,縮在車裡耐心等待。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車外被陌生的黑暗吞沒,心裡漸漸生出恐懼。
就只是單純的,沒來由的恐懼,即不是鬼,也不是人。
她開始後悔就這麼放走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