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待回過神發現她落後了自己大半時,臉上又添了一絲自責。
見丈夫這般,秦氏忙走了過去,“三哥,”她輕喚了一聲後,輕拉了下他的袖:“走吧,天也不早了。”
“嗯。”桂老三應了聲,強打起了精神重新向前走去。
周曉晨站在他們的後面,看著兩個半垮著肩膀的背影,手不自覺地捏成了拳頭。
回家後,秦氏拉著女兒到房裡去了,桂老三嘆了口氣,走向了小灶。
桂月源見爹孃和姐姐都離開了,忙拉了哥哥到一邊:“哥,怎麼樣,咋說的?”
周曉晨搖了搖頭:“親退了。”就只說了三個字,多的也沒有。
“呸,不是東西。”桂月源往地上吐了口水:“還是讀書人呢,信義都沒有什麼玩意兒。”
周曉晨知道他惱,自己何常不是一樣,伸手摸摸他的頭安慰道:“現在退了,總比將來姐嫁到這樣的人家好。”
桂月源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問道:“哥,姐往後還能嫁得好嗎?我聽人說,被退了親的姑娘就找不到好人家了。”
“胡說啥。”周曉晨假意訓了他一句:“你可別在姐跟前亂說話。”她自是曉得被退了親的姑娘難嫁,但兩害相較取其輕。
“可是,村子裡的人都這麼講,連大伯孃也這麼說。”桂月源低聲辯解,說著又狠狠地跺腳:“都是那畜生害的。”
“別瞎想,姐不會嫁得不好的,”周曉晨打斷他的話,就在這個時候,桂老三從灶裡走了出來,“源哥,你在這兒待著,清哥你跟我過來。”他說完話,就朝著院門走。
周曉晨與弟弟對視了一眼,沒多耽擱跟了過去,倒是桂月源站在那兒,這會兒也不敢不聽話,只得抓耳撓腮地乾著急。
桂老三的步子走得很快,周曉晨跟著走了一段,到了離家不遠的老槐樹下,他這才站住了腳。
周曉晨跟在後頭也停了下來,她不出聲只等著阿爹發話。
桂老三沒說話站定想了一會兒,手在那老樹杆的上重重拍了一掌這才開口道:“清哥,原本這話阿爹是不想和你說的,可眼下阿爹卻是一定要和你講。”
一會將要說的話,周曉晨多少猜到了幾分,於是認真地點了點頭:“阿爹,您說,我聽著。”
桂老三轉過了頭,剛才那一掌拍得力大掌心火辣辣的帶著痛,他看向兒子一字一句說道:“清哥,這一回府試,院試你一定得好好考,你必須得考上秀才,阿爹沒本事,你姐姐以後的婚事好壞就要看你了。”
周曉晨微微一怔,馬上就讀懂了父親話中的無奈與自責,“阿爹,這事哪能怪您,是他們不好。”
桂老三又哪會因為兒子這簡單一句放下心結,他本就不是一個擅言的此刻也不多辯,只盯著清哥繼續道:“你只要記著爹的話,你這回必須得爭氣就行,我也不要你將來當大官,可是,秀才的功名你一定得有。”
周曉晨回望向父親,陽光打在他的臉上,他此時尚末滿四十,長年的勞作卻早早在臉上留下了一道道深紋,想到過往種種父親揹負的一切,再要寬解的話竟半個字也說不出來,“阿爹,”她喚了一聲,喉嚨猛地有了哽咽,略穩了下心緒迎向對方的目光:“阿爹,你放心,這回我一定考好,我會給姐姐撐腰,姐姐將來一定會有一門好親的。”
桂老三聽了沒再多說,大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走吧,咱們回吧,不然一會兒,你娘你姐得擔心了。”
周曉晨點了點頭,到底還是沒忍住又多說了一句:“阿爹,這事真的不能怨您,您別太往心裡去了,娘和姐姐也不會想您這樣的。”
桂老三定定地看了兒子一會兒,最後輕點了點頭:“我省得。”說完緩步朝家走去。
周曉晨沒跟上,她看著父親,此刻的心情反倒真沉重了些。
當晚,周曉晨就同父母提了明天回鎮子的事,眼下即便她的內心是個成熟的大人,面對家裡這樣的情況也實在難以安心讀書,而不同於之前,有了今日的談話對於這次考試的勢在必得也確確實實讓她有了不少的壓力。
不同於過往,對於兒子的離去總帶著不捨,這一回,秦氏沒有猶豫只叮囑了幾句多注意身體。
第二天,刻意迴避了姐姐的幾次欲言又止,周曉晨早早準備了包袱,趕回了鎮子,待到了施家又是另一番的境況。
施茂當初曾是見證人之一,這趟退親他也到了場,回來後妻子女兒也都曉得了桂家發生的事。他的觀點同桂老三的一樣,當然,比起多年的好兄弟,他也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