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著沈嬈,蘇卉瑤得知那日普願寺之事並無人提及,想是自己的話讓洪洛將自己視作大逆不道的異類從而打了退堂鼓了。她暗暗唸了好幾聲阿彌陀佛,心中陰霾一掃而光。趙嬤嬤見她氣色愈發紅潤,知道是無礙了,便是回稟了老太太和大夫人,蘇卉瑤才重獲了自由。
“大姑娘來了?”
蘇卉瑤正跟沈嬈說笑著,忽聽得門外秋瀾的聲音,緊接著便是沈妍走了進來,笑問道:“前些日子妹妹病著,想要來探望又恐擾了妹妹清淨。今兒聽母親說妹妹大安了,這才過來瞧瞧,妹妹可別怪我才好。”
蘇卉瑤忙站起身前去迎接,拉著沈妍坐到了桌邊,請了坐:“姐姐說的哪裡話,快請坐吧。”早有秋冬奉了茶,春夏上了新鮮的果子。
沈嬈早已起身,這下方得了空見禮,甜甜地喊了聲:“大姐姐。”
雖非一母同胞,但沈妍素來喜愛沈嬈可人親近,便也視作親妹妹般疼著,笑道:“聽說了,這些日子你都會來幾回與你卉姐姐敘話,我們嬈兒真是長大了變得懂事了。”
沈嬈不好意思地笑了:“卉姐姐說話有趣,我很喜歡聽呢。與其說是我來陪卉姐姐說話,倒不如說是卉姐姐給我解悶兒了。”
沈妍一臉訝異:“哦?”轉而看向蘇卉瑤,問道:“妹妹都說了些什麼有趣的話,也說與我聽聽。”
蘇卉瑤笑道:“姐姐請饒了我吧,不過是些玩笑的話,嬈兒孩子心性才被我哄著了。”
沈嬈一聽這話可就不願意了,嘟起了嘴道:“大姐姐才說我長大了,卉姐姐怎地又說我小孩心性?”又看向沈妍鄭重地說道:“就大姐姐剛進屋的那會子,卉姐姐正要說一個笑話呢。”
沈妍也來了興趣,催促道:“妹妹再藏著掖著,可是怪我前幾日沒來瞧你了。快說與我聽聽。”
蘇卉瑤見狀,也不再推諉,即是將以前曾聽人說過的一個笑話說了出來:“話說從前有一個富商花了銀子捐了個縣太爺的官兒。一天有人擊鼓鳴冤,他便命人將他帶了上來,看過了狀紙,重重拍了驚堂木,喊道:‘耳光打’……那人一聽慌了,連忙打斷了縣太爺的話,告求道:‘大老爺,您這什麼也沒問,怎麼就要打我耳光呢?’縣太爺一聽懵了:‘我什麼時候要打你耳光了?自己取了這麼個奇怪的名字難道還不知道?’那人一聽才明白了過來,連忙說道:‘回大老爺的話,小的叫聶晃撻,不叫耳光打。’”
蘇卉瑤說的繪聲繪色,沈妍沈嬈還有一屋子的丫鬟嬤嬤聽到這裡都已是笑得直不起腰了,她自己覺得好玩,跟著笑了起來。沈嬈一邊哎喲哎喲地喊著肚子疼,一面追問道:“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蘇卉瑤忍住了笑,接著說了下去,所有人也都忍住不出聲全神貫注地繼續聽道:“縣太爺聽了這話頓覺面上無光,十分生氣地說道:‘這狀紙上明明寫的是耳光打,你怎麼敢哄騙老爺我呢?要我真打你耳光才肯說實話不成?’那個聶晃撻沒法子,只好說:‘懸大斧,您只要肯秉公辦了這案子,您說我叫耳光打還是打耳光都隨了您吧。’”
話音剛落,大夥兒再也忍不住,有扶著牆笑的,有互相抱著扶著笑的,沈妍笑得趴在了桌子上,沈嬈更是笑出了眼淚,直接撲進了蘇卉瑤的懷中,說道:“好姐姐,你這裡究竟還有多少好玩的,不如一次全賞了我吧。”
蘇卉瑤也被眾人感染了,輕撫著沈嬈的臉頰,打趣道:“若是你笑得瘋了,誰還敢娶你呢?”
眾人笑得更歡了,沈嬈卻是羞紅了臉,作勢就要捶打蘇卉瑤,蘇卉瑤卻早一步輕輕推開了她,笑著跑開了。二人隔著眾人你追我逐的,蘇卉瑤連連告饒,沈嬈卻不肯依,還是沈妍起身擋在了中間,半是笑半是打圓場地說道:“你且看在她大病初癒,說的笑話也著實好笑,就饒了她吧。”
沈嬈這才撅著嘴作了罷:“既是大姐姐說了話,那就罰你再說一個笑話給我。”
蘇卉瑤故作驚恐:“了不得了不得,這丫頭已經瘋了,都是我給鬧的。我看還是大姐姐告訴舅母,趕快稟了老太太,早日把她嫁出去才好安我的心。”
眾人又是一陣笑,沈妍也忍不住地指著蘇卉瑤直搖頭。沈嬈跺了跺腳,羞惱道:“你還說!”不免又是追逐嬉鬧了一番。
鬧了好半天,眾人才散了。沈妍的來意原是要替弟弟道歉,安撫蘇卉瑤的,一見沈嬈在也不好提了,大半日的玩笑下來,見得蘇卉瑤似乎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竟是不知該不該舊事重提了。因此也並未單獨留下,只為了周全起見,在出門前故意將帕子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