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某沒齒難忘。”沉默了半晌,顧含風對文清行了平禮,出言感謝到。
文清回禮道:“說起來咱們也是親戚,王爺不必客氣。”轉而問道:“王妃娘娘與公子都在宮中,不知王爺有何打算?”
“事出突然,顧某還沒想到具體。”顧含風所言不虛。此外,也是想著事況頗為棘手,如非必要,他不願牽連無辜的人入局。
聽話聽音,文清不再深究:“以後若有用的著文清之處,王爺只管開口,文清定當盡力。”
顧含風心裡對文清感激,言語之上沒了一開始的疏而遠之,他誠心說道:“多謝!煩勞文四爺回府轉告夫人一聲,請她無須過於擔憂。顧某別的本事沒有,妻兒的安危必是會全力相護,斷斷不會讓他們出事。”
君子之交,三言兩語便已足夠。想著沈嫣焦心在家等候,文清施了平禮,說道:“王爺的話我一定給拙荊帶到。今日,就此告辭了。”
“我送你。”顧含風對文清亦有惺惺相惜之感。
文清沒有推讓,由著顧含風將他送至王府門口,才是說道:“王爺留步。”爾後,便是縱身上馬,趕回文侯府去了。
顧含風回身往院中走,面如寒霜,雙眸中再沒有溫情可現,冷得讓人發怵。
第七十章
解決眼下困局最簡單直接的法子便是去請皇帝幫忙。然而到目前為止,太后或是洪洛都還沒有明顯對蘇卉瑤和顧儒不利的舉動,顧含風亦是沒有證據證明他們別有居心。那二人,一個是皇帝的生身母親,一個是皇帝的嫡親兒子,皇帝對他們的信任怎麼也比對顧含風這個無親無故的外人要多得多。只消一個隨隨便便的藉口,太后與洪洛便足以堵住顧含風的口。
更何況,究說到底,皇帝看重的並非是顧含風這個人,而是他所掌握的雄厚的家族財力,遍佈四海的廣袤人脈。即便皇帝對自己母親與兒子的計劃心知肚明,立場上也不見得就會偏向顧含風。功臣最怕功高震主,顧含風的財力與人脈一方面為皇帝所倚重,另一方面,也少不得為他所忌憚,但凡有機會壓制,他都不會輕易錯過。自古帝王之術,向來都是從自身的利益出發,想要讓他來主持所謂公道,必是得在於他有利的情形之下才行得通。
國公府在本朝的地位舉足輕重,作為蘇卉瑤的母家,卻是成不了她的依靠——蘇卉瑤不過是一個寄居在沈府的孤女,嫁的又是他們眼中無權無勢的空頭王爺。沈府有什麼理由為她出頭?親戚情分?當初老太太既然會為了沈勉為與沈辰濠的仕途平順而對太后做出妥協,以後就不會為了蘇卉瑤而得罪皇帝,那可是比太后更有權決定他們榮華富貴的人。
皇帝與國公府都靠不住,而他們原本也不在顧含風的考慮範圍之內。他有自己的勢力可以保護好蘇卉瑤與顧儒。只是不到萬不得已,那些人輕易用不得。一旦用了,顧儒的身份就再也不是秘密。到那時,就不單單是兒女情長的債了。顧含風明白,那無疑是下下之策。有任何一種別的可能,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去選擇,無論是這人人稱羨的滔天財富,還是自己這條命,都在所不惜。但他並未打算就此靜觀其變,他沒有那個耐心等著看太后與洪洛的戲碼。他要的,是快刀斬亂麻。
“一年不動,朕還以為你是安定下來了,為何突然又要走了?”
司正殿內,顧含風對皇帝表明了想舉家外遊的打算,皇帝有些無奈地問到。在沒有利益衝突的當前,他對顧含風是有欣賞的心思在的,對他雙親的悲劇,亦確實是有著幾分愧疚。
“臣四海遊歷,打理生意往來,歷經了萬千風俗人情。每每與瑤兒說起,她都向往不已,臣一早應下了要帶她一同出去走走。之前因著成親不久,怕她不習慣,這才一直耽擱著。如今萬事俱備,也是該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沈卿家的姑娘朕熟悉,但是他的外甥女兒朕知之甚少。能讓你將從前放下,一心一意待她,想必是才貌出眾,賢惠體貼了。”那些關於顧含風與顧儒生母之間的傳言皇帝信以為真。他這一生,身邊佳麗無數,卻是沒有經歷過那麼刻骨銘心的感情。他內心向往,一國之君的身份卻註定他無法擁有。因此,顧含風多年不娶,皇帝雖然好言相勸過,終歸沒有強求,更沒有為了掌控他而為他安排婚事。直到顧含風主動說要娶蘇卉瑤,皇帝為他高興的同時,也感到疑惑,顧含風對此的回答只有因緣際會四個字。皇帝沒有深究。畢竟緣分這東西,確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臣此生能娶得瑤兒為妻,夫復無求。”
顧含風此言是情之所至的真心話,也是有意說給皇帝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