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饒人處且饒人。”雲有心在沈流螢看向他的時候輕輕嘆息一聲,道。
“好,那便聽七公子的。”沈流螢點了點頭。
雲有心詫異,因為他以為沈流螢忽變成力量強到可怕的這般模樣已然失去了理智,卻不想,她竟還識他。
這便是說,她並沒有失去理智?還依舊是平日裡那個愛笑的沈姑娘?
“你三人,罪不至死,但——”沈流螢說著,將手從元真脖子上收回,轉為將手心輕覆在他的心口位置上,聲音依舊冷冷,“你們的武功,我要廢掉。”
沈流螢話音才落,元真面色大變,而後吐出一口血,跌到了地上。
因為,他體內的奇經八脈,全都讓沈流螢給斷了!若想再習武,再無可能!
那兩名灰衣小道士見著自己的師父及大師兄都被沈流螢虐得慘不忍睹,他們害怕得想要逃,可顫抖的雙腿根本就不聽使喚,動也動不了,只杵在原地,身子抖得厲害。
沈流螢才站在他們面前,他們竟立刻給她跪下,頻頻求饒,沈流螢卻是面不改色,鄙夷道:“給天下以清平的道人?呵!不過都是些口口聲聲仁義道德的偽君子,你們這般的人,不配為道!”
沈流螢說完,只聽那兩名灰衣小道士慘叫一聲,皆昏了過去。
待沈流螢從他們身旁走開時,只見他們手臂上雙腿上血流汩汩,竟是被生生挑了手筋腳筋!日後他們莫說再有能力握劍,便是想要站起走路的機會都沒有,將成為真正的廢人!
沈流螢眉心的墨綠色流紋仍如火焰一般在燃燒,她誰都沒有再理會,走進了廳子,走回了沈望舒身旁。
清幽怔怔看著她,像是看著一個從不認識的陌生人似的,但她面上,只有震驚,卻無害怕。
因為在看到沈流螢看著沈望舒時那難過心疼的眼神時,清幽便知道,這還是他們的小姐,永遠不會傷害親人及身邊人的善良小姐。
“三哥……”沈流螢蹲在沈望舒身旁,隔著沈望舒的廣袖輕輕握住他的雙手,不讓自己手上那髒汙不堪的血髒了他乾淨的雙手,輕柔卻肯定道,“三哥,我會把三嫂找回來的,你放心,我會的。”
“小姐……”清幽忍不住輕輕喚了沈流螢一聲,她想問,若是公子醒過來,那該如何辦?
公子的心,被傷得太厲害了啊。
沈流螢沒有看清幽,但她卻知道她想說什麼問什麼,她依舊只是看著沈望舒,再看看昏在沈望舒身旁的沈斯年,輕聲道:“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忘了吧,忘了,三哥就不會悲傷,你們也都不會恐懼,其他的,都交給我就好。”
沈流螢的話才說完,便見著有螢螢綠光從她眉心的墨綠色焰火流紋裡飄散出,如濛濛細雨般飄在廳子裡院子裡,飄在每個人的面上身上,落在他們的心口,而後,只見清幽似倦極了似的,慢慢閉起了眼,躺倒在沈望舒身旁,睡了過去。
廳子裡院子裡的所有人,都在這如濛濛細雨的螢綠粉末中睡了過去,唯剩下沈流螢還清醒著。
“三哥,你也都忘了吧,忘了今日的事情,忘了方雨靈,不然,你只會覺得痛苦。”
她不忍心,不忍心讓三哥忘了那找尋了他數百年的雨靈,可她也不忍心看著三哥悲傷痛苦,心靈的傷害,永遠比身體的傷害要令人痛苦。
“墨裳。”只聽沈流螢喚墨裳道。
“主人有何吩咐。”墨裳縹緲的聲音從沈流螢右手心裡傳出。
“篡改記憶。”沈流螢將沈望舒的手輕輕放下,站起身時沉聲道,“沈府今日本為沈望舒大喜之日,新娘卻在拜堂前逃婚,空歡喜一場。”
“是,主人。”墨裳話音才落,她便在沈流螢身旁現了形,而後遵照她的吩咐篡改了眾人記憶。
莫了沈流螢才邁開腳步,朝靠坐在廳門上睡過去了的雲有心走去,將右手輕輕貼在他的心口上,掌中綠光微生,治癒了他方才心口所受的傷。
接著她以同樣的方法治癒了秋容腰腹上的傷。
因滿腔心思都在沈望舒身上,是以沈流螢沒有發現,前一會兒還在她腳邊猛拽著她裙角的白糖糕不見了。
秋容本拎在手裡的黑色包袱,也不見了。
待秋容腰上的傷口痊癒得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後,沈流螢才站起身,她的眉心,那抹墨綠焰火流紋漸漸淡了下去,最後她的眉心歸於正常,什麼都瞧不見了。
然這一回,她沒有再如以往那般力量一消失便覺精疲力盡連神思都維持不住而昏睡過去,這一次,她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