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尋常病症,她雖有辦法救治,但她需知原因。
只見邢方業怔了怔,而後靠近床榻,在床沿上坐下了身,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宮青青的手,看著她沉睡的面容,像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過往,目光變得溫柔,只聽他輕輕緩緩道:“宮家與邢家是世交,我與青青從小便有了婚約,青梅竹馬,青青是個好姑娘,記得年幼時有一回我被鄰家小哥欺負,身體不好的青青瞧見了便上前來保護我,為了我竟與那小哥打了起來,臉擦破了,掌心也蹭破出了血,可她卻對我笑,還抱抱我說以後她來保護我,她明明是個姑娘,明明都還沒有我長得高,明明身子就不好……聽聞漠涼之外的其他國家從來都是男人站在女人前邊保護女人的,而不像漠涼這般男人只能匍匐在女人腳下,然我那時候就在想,將來,由我來保護青青,只是……”
邢方業溫柔的目光裡揉進了憂傷,“我與青青都知道,青青的身子,不知能活得到幾時,我曾與青青說,不管她能活多久,我都願意嫁與她,願意陪伴在她身邊,哪怕只有緣分做一日夫妻,可青青不願意,她說不想拖著這樣的病秧子身子娶我,這般只會害了我,無論我怎麼說,她都不答應。”
“半年前,青青突然歡欣地跑來找我,與她相識十三年,我從未在她面上看到過那般高興的模樣,她歡欣激動地告訴我,說是最多半年,屆時便能娶我了,我問她,她並未告訴我其中原因,只是讓我等著就好,當時我亦高興得忘乎所以,並未多問什麼。”
“自那日後,我才發現,原本面色青白的青青,面色漸漸紅潤了起來,身子也一天天好了起來,就像是突然得了什麼靈丹妙藥似的,上個月,大夫為她看診時說脈象正常,身子已然康復,那時我才知,半年前,青青於鎮外的姻緣石旁偶遇一位先生,道是能完成她的心願,不過會需要半年的時間。”
“青青是太在乎我,太想要與我結為夫妻,一直以來,不管什麼藥什麼辦法,她都願意嘗試,看著青青身子好轉,她與我,不知有多開心,我以為,我們真的能結為夫妻的,我以為我真的能保護青青的,可……”邢方業握著宮青青的手輕顫不已,說著說著,他終是抑制不了心中的悲痛,落下了淚來,“終究我與青青還是沒有緣分,終究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對於這些求而不得的姻緣,沈流螢心中有嘆息,她不想打擾沉浸在回憶裡的邢方業,卻不能不問他道:“你說半年前宮小姐在鎮外的姻緣石旁遇到一位先生,那之後,宮小姐的身體狀況便開始慢慢好轉,可對?”
“是的。”邢方業輕輕點了點頭。
“他可是給了什麼東西給宮小姐?”沈流螢又問。
“大夫如何知曉?”邢方業很詫異。
沈流螢沒有回答邢方業,而是看向宮青青脖子上那顆玉石墜子,又問道:“可是這顆玉石墜子?”
“正是。”邢方業詫異地又點了點頭,“那位先生道這是護身符,只要青青佩戴在脖子上,至多半年,便能讓她不治而愈,達成心中所想,青青與我說時我本是不相信,可看著面色紅潤的青青,我卻不能不相信。”
說到這兒,邢方業忽然握緊宮青青的手,顫聲問道:“大夫您這麼問,可是……可是青青而今的情況與這顆護身玉石有關?”
“不治而愈的事情,本就怪異,邢公子不相信,也是常理,不過事實就在眼前,也由不得人不相信。”沈流螢緩緩道,“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沒見過,並不表示就不存在,我只想問邢公子,你可想要宮小姐再睜開眼?”
沈流螢的話音才落,邢方業即刻在她面前跪下了身來,甚至磕下響頭,著急道:“求大夫讓青青醒過來!”
“讓宮小姐醒過來的辦法不是沒有,只不過——”
邢方業想也不想便道:“只要能讓青青醒過來,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哪怕要你的命換她的命,你也願意?”沈流螢給了邢方業一盆當頭冷水。
她以為邢方業會畏縮,至少會遲疑,誰知邢方業竟是毫不猶豫地果斷道:“只要青青安然無恙,哪怕用我的命來換,我也願意。”
邢方業跪得筆直,眸子裡寫滿了堅定。
“既然如此,那請邢公子把你覺得你生命裡最珍貴的東西交與我,我便能讓宮小姐睜開眼。”沈流螢看著邢方業眼裡的堅定,冷肅道。
“生命裡最珍貴的東西?”邢方業心有不解,只見他沉思片刻,而後將手伸進衣襟裡,取出來一件棉帕子包裹著的小東西,像是捧著什麼寶貝似的將其遞給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