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市井行走,常和市井閒漢比賽。”
建一座馬球場不容易,市井閒漢沒那麼講究,常常三五一群人隨便找一個寬敞的地方就開始比賽。只要天氣晴朗,街頭巷尾處處可以看到玩蹴鞠的人。
這種比賽沒有嚴格的限制,更不會有人一直守在場邊等著唱籌,參賽的人彪悍野蠻,一場比賽下來,受傷是家常便飯。
周嘉行年紀不大,若果真是從這種街頭比賽中歷練出來的……那豈不是說他很小的時候就被逼上場了?
一個孩子和街頭閒漢比蹴鞠,原因通常只有一個——迫於生計。
有些閒漢比不過其他人,就喜歡強迫一些年紀小、膽子小的人和自己比賽,以戲弄他們為樂。
為了賺取微薄的報酬,很多流浪的乞兒甘願冒著被踢斷腿的風險參加這種比賽。
周嘉暄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很快,周嘉行有些哭笑不得。
周嘉暄處處探問,並不是懷疑他的身份,而是警告他不要利用九娘。
周嘉行一哂,他乃習武之人,怎麼會去為難一個嬌弱的閨閣小娘子。
大概是他實在太漫不經心了,周嘉暄慢慢放下對他的懷疑,沒有繼續追問他的來歷。
“蘇兄見多識廣,不比我們這些沒出過遠門的。”
“小郎君說笑,在下沒上過學堂,只是度日罷了。”
周嘉行輕描淡寫道。
既不是自卑,也不是驕傲,只是不以為意,似乎覺得自己曾經的經歷只是平常,不值一提。
周嘉暄心生感慨。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先生總是慨嘆如今時局太亂,不然早就讓他們出去遊歷了。
紙上得來終覺淺。和歷經磨難的蘇晏相比,他還太稚嫩。
說話間,到了周都督的正院,周嘉暄直接去正堂。
周嘉行在廊前停下來,站回每天戍守的位子。
廊前古木森森,濃蔭匝地。
他望著籠在身前地磚上的光斑,眼前浮現出方才周嘉暄揹著九寧、扭頭和九寧說話的場景。
都說周家三郎和小九娘雖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感情很好,像同胞兄妹。
他在周家這些時日的所見所聞印證了坊間傳言。
這才是真正的親近和睦。
周嘉行雖然沒有和兄弟姐妹相處過,但不妨礙他認清自己這個帶有異域血統的二哥在妹妹九寧心中的分量——沒有分量。
親爹都因為羞恥不想認他,何況異母妹妹呢?
她甚至根本沒見過他。
這世上,父子親緣也不過是那麼一回事。
沒有突如其來的好。
即使有,也不會落到他周嘉行身上……
周嘉行明白,不管九寧有沒有認出他,她對他的喜歡和親近並不是發自內心的。
只有和周都督、周嘉暄相處時,她那種隱藏在天真乖巧下的活潑狡黠才自然而然、一點都不摻假。
面對他時,她平易近人,溫柔和善,好到讓府中所有護衛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