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信賴和親暱是裝不出來的。
“好了,蘇家哥哥,你這幾天好好休息,等傷養好了再做其他的。”
九寧拍拍手,站了起來。
“我已經和管事說好了,你不用去當差。”
周嘉行淡淡道:“謝謝。”
“不客氣。”九寧笑眯眯地道,瞥一眼他的側臉,“蘇家哥哥,你都受傷了,為什麼還上場比賽?以後遇到這種事,你可別逞強。”
他逞強不要緊,千萬別帶累她呀!
周嘉行收回視線,看她一眼,忽然笑了一下。
這一笑,簡直就像鐵樹開花水倒流,九寧差點沒控制住自己臉上的表情——怎麼覺得他笑起來有點可怕呀……
“小傷而已。”
如流星劃過夜空,周嘉行臉上那抹輕笑稍縱即逝,很快恢復成平時的冷靜淡漠。
九寧躊躇了一下,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他以前參加市井間的蹴鞠比賽賺錢,那時候傷了胳膊、腿,骨頭斷了都能繼續堅持上場,掌心這點劃傷對他來說確實不算什麼。
越瞭解他,九甯越戒備他——同樣是周家血脈,他童年吃盡苦頭,生母也病死了,說不定心理早就扭曲,所以才隱瞞身份,想報復周家人,這其中包括阿翁、三哥和她。
偏偏她不能傷害他,也不能坐視他被傷害而不管。
只能等找到高絳仙再做下一步打算。
九寧乾笑兩聲,轉身出去。袍角拂過門檻,長靴鑲了錦邊,織金料子還鑲嵌了明珠,端的是奢華講究,在日光下熠熠奪目,光影潺潺流動。
周嘉行目送她走遠,低頭看自己的掌心。
包紮得很仔細,剛好不鬆不緊,手指可以自由彎曲,紗布還繫了個漂亮的結。
她手挺巧的。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黑影摸進抱廈,朝周嘉行抱拳:“郞主。”
周嘉行目如閃電,飛快掃一眼左右。
“郞主放心,小的檢查過,周圍沒人。”黑影頓了一下,小聲問,“剛才九娘說您像她的哥哥,莫非她認出您了?”
周嘉行搖了搖頭,“以前沒見過。”
他和母親被趕出周家時,九寧還沒出生。從未見過的人,怎麼可能認出來?
目前府裡還沒有人懷疑他的身份,這年頭兵荒馬亂,軍中有很多胡人,他並不算特殊。
黑影繼續道:“郞主,屬下已經查到當年的知情人,不過人不在江州,好像後來被送到田莊去了,飛廉已經帶人趕去田莊。”
周嘉行受傷的左手微微握拳,問:“誰的田莊?”
黑影低著頭,小聲答:“是崔氏的田莊,據說是當年太平公主的產業,後來太平公主事敗,這田莊就歸了崔家。”
周嘉行沒說話,眼前浮現出剛才九寧低著頭幫他抹藥的情景。
濃密的眼睫一顫一顫的,透出股天真的乖巧勁兒,他不由自主盯著看了一會兒。
之前是周嘉言的生母蔣氏,後來是崔氏……無論哪一位嫡母,都不曾善待他和母親。
當然,罪魁禍首是周百藥。
九寧出了長廊,護衛找過來,說剛才的令官已經沒有大礙,要過來給她磕頭。
“不必了,讓他好好養著吧。別傷著骨頭。”
九寧揮揮手。
走了幾步,忽然“咦”一聲。
剛才令官在她眼前被球杖重重打了一下,她不覺得疼呀?之後溫小郎捱了幾鞭子,她也沒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
九寧眯了眯眼睛,摸著下巴仔細回想。
原因肯定出在周嘉行身上,只要他在場,她親自出手打人都沒事。
剛才幫周嘉行包紮的時候,九寧已經總結出一條規律:如果周嘉行受傷,她會肚子疼。如果周嘉行是為她受的傷,那麼她就不是肚子疼,而是他哪裡疼,她也哪裡痛。
而當週嘉行在她身邊的時候,系統格外寬容,她可以放開手腳瞎折騰。
理清頭緒後,九寧暗罵:周嘉行肯定不是周百藥的親兒子,系統才是他親爹吧?
剛剛冒出這個想頭,雙手手指像被針扎一樣,疼得她只冒虛汗。
九寧悶哼一聲,踉蹌了兩下。
“九娘!”
侍婢驚呼,上前扶住她,讓她靠坐在欄杆上。
九寧痛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靠著欄杆,雙手直顫。
周嘉行是手心受傷,她剛才問過了,他手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