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旁邊幾個隨從嫌棄道:“是個醜娘子,年紀又小,買回去浪費糧食。”
阿延那白他們一眼,“你們懂什麼!”
小娘子年紀小,看不出身段,披頭散髮的,臉上、脖子上不知是染了什麼還是長了疹子,乍一看確實不起眼。可剛剛阿延那一回頭時,捕捉到她含笑的眼神,就像雪山上怒放的花朵,剎那芳華,美若漫天雲霞。
光看那雙會笑的眼睛,阿延那可以確信,這個小娘子養大了絕對是個尤物。
隨從們嘖嘖幾聲,看不懂自家少主人的眼光,不過既然少主人喜歡,那麼不管是美是醜,買回去再說。
馬賊搓搓手,和阿延那的隨從討價還價。
幾名頭戴尖帽的胡人從遠處跑過來,攔住阿延那:“郞主有令,不得和馬賊交易!”
阿延那臉一沉,“你們敢攔我?”
“少主,郞主吩咐過……”
“我不管他說了什麼!”阿延那從隨從袖子裡摸出一袋金錠,“我就要買!”
胡人們面面相覷,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奔回帳篷報信。
阿延那咬咬牙,遞出金錠,指著九寧:“我要買她!”
隨從們忙上前抱住阿延那,“少主三思,衛率他……”
“連你們都聽他的?!”
阿延那氣急敗壞,雙眼圓瞪,捲髮似乎都要豎起來了。
隨從們低眉順眼,放開他。
阿延那冷哼一聲,金錠袋子往馬賊懷裡一拋,跑進圈子,拉住九寧,把她拽了出去。
九寧心裡暗暗分析了一下自己的處境:這個叫阿延那的既然花錢買了她,肯定不會輕易殺她,那麼跟著他比落到馬賊手裡要安全一些,等找到機會可以報信求救。
這麼一想,她沒有掙扎。
跟著阿延那出了圈子,慢慢把馬賊拋在身後,她暗暗鬆口氣。
一口氣還沒完全吐出,迎面忽然傳來尖利的鞭響。
“啪”的一下,阿延那大叫一聲,放開九寧。
那一鞭子剛好落在兩人的手背上,阿延那吃痛,九寧也疼得皺眉,站了大半天,早就支援不住,又捱了一鞭子,兩腿發軟,眼冒金星。
噗通一聲,臉朝下摔倒在地。
還好地上都是積雪,這一下摔得不算疼。
九寧暈乎了片刻,爬起來坐在雪地上。
吱嘎吱嘎,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她抬起頭,先看到一雙錦靴,然後是錦袍間隱隱可以看到輪廓的一雙長腿,目光再往上,勁瘦的腰,鑲金嵌寶革帶勒得緊緊的,愈發襯得寬肩窄腰大長腿,身形利落瀟灑。繼續往上看,捲髮只以一支烏木簪挽起一束,其餘的隨意披散肩頭,鬢邊編了兩根辮子,劍眉星目,微微輕擰的眉間一抹凜冽的銳意。
等視線和對方冷淡的目光撞上,九寧張大嘴巴:!
冷風灌進喉嚨,她猛地咳嗽起來。
阿延那的怒吼聲響起:“蘇晏,你憑什麼管我!”
周嘉行淡淡瞥他一眼,正要開口,身子忽然被撞得輕晃了一下,皺了皺眉,低頭。
地上髒兮兮的小娘子張開雙臂,牢牢抱住他的腿,仰起烏漆墨黑的小臉蛋,淚眼汪汪:“哥哥!”
四周安靜下來。
隨從們膽戰心驚,悄悄後退幾步。
幾個胡人對望一眼,默契地挪開眼神,郞主從來不會憐香惜玉,何況那個小娘子還那麼醜……
馬賊趕緊藏好剛拿到手的一袋金錠,人是阿延那帶走的,不管副首領怎麼處置,不關他們的事!
連阿延那都張口結舌,兩隻眼睛瞪得死魚一樣,半晌說不出話。
完了,剛買到手的小娘子,就要命喪蘇晏之手了。
醜娘子抱誰不好,為什麼要去抱蘇晏?
阿延那心痛如絞——那一袋子金錠可是他存了好久才存夠的……
九寧才不管周圍人用什麼眼神看自己,忍了很久的眼淚嘩啦啦淌了滿臉,一個人的時候她不敢哭,抱住周嘉行的這一刻,這些天的心酸委屈一下子全都湧了上來:她這一世一件壞事都沒做,怎麼還這麼倒黴啊?!
以前次次為難主角,主角運氣好到人神共憤,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周圍的人都死光了他就是不死。
九寧呢?做什麼都倒黴,坐船肯定會發大水,爬山總遇到泥石流,住店客滿,喝水塞牙,走路莫名其妙摔一跤……作為一個反派,她只能忍了。
可這一次她明明是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