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啥事,只是覺得和大嫂同處一個屋簷下這麼些年,還是第一次聽到大嫂如此積極地邀俺去吃飯呢。”
程氏上下打量了一番杜氏,而後繼續露出一抹諱莫如深的笑意:
“這樣的嫂子,讓俺都有些適應不了呢。”
說罷,便徑自邁出門去,頭也不回。杜興業看得到程氏離開,表情閃過一抹糾結,但但是最終咬了咬牙,徑直追了上去。
馬氏的表情甚是陰沉,因為她實在猜不透程氏那另有深意的話語究竟是為何意,會否與他們極力瞞著的事情有關聯。
但是想了半晌,卻也沒想出來個所以然,索性便準備跟上去,準備再多聊天幾句。“那大伯伯您多陪陪爺爺吧,蘭兒也先出去了。”
婧蘭看到馬氏也離開,而後對著杜興國說道,得到他的回應之後,便徑自邁步而出。
“吱呀”一聲,門被闔上,不留絲毫空隙。
婧蘭深吸一口氣,而後將身子倚靠到一旁的牆壁上,臉上的淡然消失無蹤。
是的,她看到了,看到爺爺額頭上那條繃帶的所有玄機。
剛剛,那繃帶上觸目驚心的殷紅並沒有覆蓋在額頭上,而是覆蓋在了後腦勺上。受傷最嚴重的額頭卻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他這爺爺因為和她的娘吵架,結果太過激動致使額頭上的繃帶亂了方向,結果引發了這一烏龍,令她一眼識破。
看來剛剛在車上李叔說的什麼血流滿地要麼就是誇大其詞,要麼就是使了一些其他的法子。
看來,此番他這爺爺因為素珍嬸嬸可真是下了血本,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就覺得不寒而慄。
為何,為何就是不肯放過嬸嬸?
而這件事情,她該不該告訴素珍嬸嬸,讓她心裡有個底。
可她覺得,此番同以往大相徑庭,處處都透著令人懼怕的氣息,她真的可以就這麼不計後果地知無不言嗎?
婧蘭一時間很是糾結,感到腦袋就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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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重新恢復靜謐的氣氛,同剛剛判若兩地。
“爹,你能不能別再這麼嚇唬人了。幸好剛剛大夥都沒有發現,不然咱們真是沒說話了。這個繃帶您可一定要戴好啊!”
杜興國坐在榻沿,焦急不已地對杜老爺子講道,聲音裡聽出了顫音。
杜老爺子沒吭聲,只是下意識地摸了摸腦袋上的繃帶,眼神一番昏沉,渾濁不堪,令人根本就看不到底部。
第五百二十四章 悔恨,一切還能回頭嗎
“俺知道老二家的說話不好聽,不光是您,就是俺也接受不了。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俺真的希望您能多替大夥想想,事已至此,咱們只有往下走,沒有別的路了。爹,算俺求您了,今個這事莫要再發生了,中不?”
杜興國望了一眼窗外,而後又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有任何異常時,才壓低嗓音對杜老爺子說道,聲音因為極度的驚恐不安而發出顫巍巍的調子。
前幾日所經歷的一切,直到如今還在他眼前一一重現。那份生不如死的苦楚敏感至極,只要稍加碰觸便會發出鑽心的刺骨之痛,令他連想都不敢再想。
眼下,他只希望莫要節外生枝,令她這個娘早日入土為安。莫要讓其他人瞧出什麼破綻。
按照那展公公的安排,如今他們已經令素珍乃至整個凌家都陷入混亂。犧牲了老太太一人,卻成功令珍兒在眾目睽睽之下落下個見死不救的名聲。
儘管看起來有些牽強,但是村民並未見過什麼世面,而且老太太又走得太過突然,就算他們不曾將心向著他們,卻也是會對素珍有所微詞的。
再加上老爺子那完全拋卻顏面的下跪,此番加諸在素珍身上的這份埋怨就算是徹底地落實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珍兒的孩兒,也就是老爺子想要奪回的婧軒,剛剛也對他那娘充滿了怨。
以上諸多,都對他爹的“奪孫計劃”極其有利,想必到時候定能非常乾脆利落地達到目標。
而那時,他們就可以開出條件,進行分家了。
一日前,他們同老爺子達成共識,他們竭盡所能助老爺子從珍兒手裡奪走孫兒,老爺子允他們分家單過。
但唯有一個條件,就是分出去的東西絕不可以給馬家分毫,為此要白紙黑字立下字據,不然一切作廢。
老爺子好不容易吐了口,他們自然忙不迭地允下了。但實際上卻委實無法真正履行,所以他們兩口子想了想,便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