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是如此,老學究或是老學儒,一般都不會出現,他們都覺得丟不起這個人。”
如槿嘴角微微閃現譏諷,目光不由投射到杜興國的身上,說出的話很是刺耳。
“你……你!”
杜婧蓮氣結,想要反駁卻終究不敢,眼中怨恨交加。
“來了……來了嗎?”
就在這時,一直處於半醒半夢狀態的馬氏聽到聲響,不由微微睜開眼眸,張開口乾舌燥的嘴唇囁嚅道。但是問話剛剛結束,她又垂下了腦袋,這回是徹底暈厥過去了。
“娘!娘!”
婧蓮大聲叫道,連忙撲到馬氏身邊,淚水奪眶而出。
杜興國正準備去找素珍,耳邊驟然聽到杜婧蓮撕心裂肺的呼喊,立即便停下了前進的步伐,心急如焚地走了過去。
“快給俺讓開,沒看到人都快不行了嗎?俺現在就要給她鬆綁!”
杜興國衝了過去,上前就要給馬氏鬆綁,結果卻被如槿攔住,根本就無法靠近。
“娘子有命,除非里正前來,不然不許鬆開。還望你自重。”
如槿看向杜興國,公式化地傳達了一遍剛剛娘子的吩咐,面無表情。
“哈,自重?俺媳婦都快被熱死了,還自重呢!俺現在就要鬆開,誰也不能攔俺!”
杜興國一聽如槿的話,頓時來氣,而且看對方是個瘦瘦弱弱的的女子,便不準備退讓。如槿看著他那副見人下菜碟的樣子,神情不由一鬱,手中力道頓時狠狠擒住他的,然後微微用力,頓時,慘叫聲刺透人的耳膜。
素珍走出屋子,正好看到眼前這一幕,面容驟然沉落了下來。
如槿正享受著眼前杜興國因為小看她而痛苦不堪的表情,一直以來壓抑的殘忍性子此刻慢慢浮出水面。
然而,當她看到不遠處的素珍時,眼中的殺氣驟然消退,餘下的皆是錯愕。
“如槿,放手。”
素珍衝他說道,眼神不由閃過一抹犀利。如槿心裡咯噔一下,立即聖推開杜興國,然後僵直了腰板。
“娘,娘子……”
她結結巴巴地說著,整個人有些不知所措。
“給我把她制熱的穴位恢復正常。”
素珍走過去,然後拍了拍馬氏的臉頰,確定沒有反應後,然後對心中忐忑的如槿和福伯說道,面容一片瀾靜,卻夾雜著一抹暗芒:
“給我去拿冷水,潑醒了她!這點苦楚就敢暈過去,不可能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素珍對那二人說道,而後居高臨下地望著跌倒在地上的杜興國,眼中盛氣凌人,眸光逼人:
“杜家大哥,我希望你莫要為難我的人。是我下達的吩咐,同時你也是首肯的,不然你又怎會出去找杜老爺?既然你沒有把人帶來,那麼你的婆娘就不能鬆綁。不過你且放心,她不會有性命之憂,畢竟那麼得不償失又能令她輕易解脫的事情,我可是不感興趣的。”
素珍說完,嘴邊嫣然一笑,甚是明媚暗。但在杜興國眼中,卻是毛骨悚然。
“珍,珍兒,你咋變成了這副樣子……從前的你,不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杜興國徑自站了起來,然後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眸光逼人的素珍,背脊不由生升起一抹冷汗。
這,這還是那個善解人意,溫柔如棉的珍兒嗎?咋現在變得如此可怕,比他那婆娘還嚇人,哦,不,是嚇人一百倍!
雖然之前他也察覺到,她有隱隱的改變。但那些改變並未讓他覺得如此震驚,如今這一次,卻是真真令他驚到了。
從前那個殺只雞都臉色蒼白的女子,與男子多說幾句話便會臉紅羞澀的女子,怎麼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那麼狠毒,那麼陰沉,那麼冰寒,字裡行間皆是懾人的光。這真的是素珍嗎?不會是被什麼厲鬼附了身吧。
杜興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步子連連後退,心肝開始震顫起來。
“人總是要變的,尤其是弱者,若是一成不變,只怕一輩子都只有挨欺負的份。”
素珍微微一笑,眼神漸漸失去溫度:
“不過,大哥你倒是一直沒變,尤其是這傾心於小綿羊的惡趣味,到現在還沒有改過來呢。看看,如今你那最令你厭煩的髮妻變成了虛弱的小羊,你就奮不顧身地要去保護她了呢。不過這倒真是不錯呢,至少這回你的糾纏終於用對了對方。不然,若是你還向從前一樣打我的主意,折辱於我,我真的不敢保證你還讓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