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童生,不過只是這樣一份算術,鐘太守當時也沒太過在意,向南這個名字也只在腦中一過即逝。
陳大人看答卷就知道這考生定然在算術方面較為精通,看答卷之中,怕是給這書生一支筆,這書生就能算出建造一座城池能廢多少磚瓦砂石。
畢竟這答卷上可還提了,建造一片人工樹林遮擋風沙需一年投入多少錢財人力,後期維護又需多少多少,忒是清晰明瞭。
就陳大人對聖上的瞭解,怕是厭煩了奏章裡繁瑣言語的聖上見了這樣的文書,能立時高興得連看三百封。
“這樣的人才,咱們可得替聖上瞅瞅,我這就派人去找這小子!”
陳大人越發高興,放下答卷就要往門外衝,鐘太守無奈的出言阻攔,“居弦怎的還這麼說風就是雨的,且放寬了心,我已是派人去這書生落腳的客棧請人去了。”
陳大人這才高興了,重新坐下來拿著答卷一邊看一邊跟鐘太守討論其中某條某款。
“這人家裡肯定是個種地的,瞅瞅這寫的小詩都蘊含了種地的大道理,說不定不是個小子卻是個種地的老農……”
“種地的卻是正確的,可這位小朋友卻是年未及冠。”
這考生年紀不大,自然是叫陳大人高興的,年輕意味著以後能為聖上做牛做馬多幹幾年。
“哈哈這傢伙肯定跟我一樣是個老實人,最是不會像清清你這般溜鬚拍馬,這一段歌頌聖上的話寫得最是乾巴巴的,這個好這個我一定要帶回去給聖上看看。”
鐘太守無語,摸著鬍鬚搖頭喝了一口茶,他什麼時候又成了慣會溜鬚拍馬的人了?這老小子就是嘴欠。
不過想想便是聖上都被這人口沒遮攔的懟過,鐘太守且淡定從容的左耳聽右耳出也就罷了。
可惜等了半晌等到鐘太守派出去的人哭喪著臉回來稟報說是那位公子一大早就退房回老家了,現在已是近晌,怕是坐的船都順流而下走了好遠了。
原本還端坐的鐘太守也是意外的放了茶盞,陳大人直接氣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直呼這世上居然有這種人,“他才考了院試他忘了?不急著知道自己落榜沒有?簡直太不講道理了!”
看到這裡鐘太守心裡居然有一股隱秘的爽快感,噢,這個世上終於有人能讓陳燕燕這廝大呼不講道理了?明明他自己才是最不走尋常路的人哩。
“不行,我要立馬追上去,找到這小子一定要好生教育教育他,科舉這種事怎麼能這麼不緊張,考完了難道不應該是心急如焚的等著放榜麼?!”
“你且想想你還有多少時間你能耽擱的,想清楚了你再去追吧。”
鐘太守一句話叫陳大人停住了腳步,一張長臉皺成一團,揪著小鬍子都要把鬍子給揪禿嚕了,可見有多糾結。
“你且放心吧,我跟你的心情自是一樣的,與其現在就追上去嚇到小朋友,不如循序漸進,一會兒我就去給澤陂縣的縣令去一封信件。”
說起來這位小朋友應該是還沒有拜師正經進學……
最後這一句鐘太守自然沒有多說,只在心裡有了些打算。既然鐘太守這麼說了,陳大人好歹穩住了,不過還是心急,留下來倉促吃了午飯就跑了,去找渠道打聽向南的訊息。
另外火速將自己離開時順手揣進懷裡的那份原卷附在一封直達聖上手裡的文書裡叫人送了出去。
原本這樣的原卷是應該留在卷宗室儲存的,沒見鐘太守都是謄抄一份留下來麼?
可陳大人這人本就不是循規蹈矩的人,趁著鐘太守沒留神直接給揣進了懷裡,然後還假裝什麼事也沒幹陪著鐘太守吃了一頓飯之後這才大搖大擺的跑了。
等到鐘太守送走陳大人回書房找來找去沒找到原卷,轉而一想就想到了陳大人身上。就鐘太守對陳大人的瞭解,自然曉得現在再去上門討要,這廝定然要耍賴假裝不知道的。
鐘太守無法,這答卷是他派人從卷宗室取來的,要還當然也是他這裡還,最後鐘太守回憶著原卷的字跡臨時用左手描摹了一遍,便是連一些小細節都給還原了一番,這才叫人將這封答卷還了回去。
向南自然不知道自己那一頓放飛思想的策問引起了如何的影響,自己帶著趙悅高高興興的乘船回了澤陂。
因著是林淵姐姐特意安排的客船,居住條件且不說了,便是一日三餐都是妥帖的,加之從郡城回三九渡口,卻是順流而下,速度自然比來時快許多。
不過只在船上過了一夜,第二天下午就到了三九渡口。
到了這裡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