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三當家只是跟故交提前聚一聚過個年,倒是沒起疑。
三當家雖然長得粗莽,可為人實在文雅,見了向南一行人用的倒是文人之間的禮節。
這會兒向南也明白對方估計真有一顆讀書人的心,秉持著尊重對方的意思,向南也回了文人禮,笑著介紹了一番,“三當家無需太過客氣,你既然是老壬跟聞兄弟的朋友,自然也是本官的朋友了,今日一聚也就是朋友之間的聚會,很不必太過拘謹客氣。”
雖然有顆文人心,可這並不妨礙三當家欣賞爽朗大方的人,此時一見向南果然跟聞兄弟說的那般寬厚好相處,自是不再客套。
三當家順著向南的邀請坐下了,而後就迫不及待的跟向南請教了一些做學問的事兒。
向南也沒隱瞞,能解答的就解答,不能解答的則老老實實跟三當家表示自己也不確定,先說了自己的見解,再表示這個問題自己會寫信給師傅,到時候詢問到答案一定給三當家解惑。
“我家師傅乃翰林院侍講學士,就是給皇家貢院裡那些人講課的,平時也陪皇上唸書做學問,正兒八經硬考上去的進士。”
談了一番話,向南自然而然的改了自稱,三當家對於向南說的師傅陳大人心生嚮往,“一介貧寒出生,卻能點入翰林院,大人這位師傅必定學問極佳。”
說罷三當家突然道,“既然大人也當我是朋友,那以後也別叫什麼三當家了,徒增笑話罷了,若是大人不嫌棄,只稱呼我韋伯便是。”
向南笑哈哈的拱手叫了一聲“韋伯”,又介紹了自己的字。
三當家高高興興的回了一聲“懷允兄”,兩人就在一行人的眼皮子底下迅速的稱兄道弟了。
聞衙頭沒覺得有啥問題,自己崇拜的大人跟自己交好的兄弟稱兄道弟,聞衙頭高興得很,連連給兩人倒酒,慫恿著大家乾一杯,一張陰險小人的臉都被高興的大笑衝得全無陰險小人之氣了。
在一旁另開一桌的張寒等人也是服氣的,沒想到大人跟人家這才見面不到半個時辰就能稱兄道弟了。
不過麼,張寒跟鄭浪嘀咕,總覺得大人之所以這麼熱情還是因為那啥計劃書上都把人家的活兒給安排好了。
“胡說八道,大人本來就性子好。”
鄭浪義正言辭的反駁,張寒舉了舉筷子做投降狀。
好吧好吧,反正他也就是說說而已,大人確實是不可能因為要用到別人才如此熱情的。
說不得大人早就因為壬縣丞聞衙頭以及他們的話就相信了三當家是可用之人,這才早早的在計劃書上那樣寫的。
趙悅雖是女子,一開始三當家還有點不適應,心裡暗暗嘀咕怎麼在場的大老爺們兒都沒想到有夫人在場會不自在呢。
結果等相處了一段時間,三當家這才明白為啥大家對於趙悅留在這裡都沒什麼異樣,蓋因這位縣令夫人若是豪爽起來,比之他這個純正的男人都還要灑脫。
說話行事也是點到為止,這個點還都點到了妙處。
三當家如今二十三四的年紀,又是個莽漢與文人的矛盾體,來之前聽說縣令夫人愛著男裝出入,還以為大人跟自己一樣娶了母老虎,沒想到女子不嬌弱也自有一番風範。
此時瞧見席間向南跟趙悅之間的互動,三當家倒是突然羨慕起向南來了。
三當家年紀比聞衙頭大一兩歲,已經娶妻,先前還很是不喜父親生前為他訂下的鏢局出身的妻子。
在今日之前,三當家羨慕的都是紅袖添香的那種能陪著他吟詩作對細品文章的紅顏知己,可等真見過趙越這樣的能夠坦坦蕩蕩與夫君肩並肩的女子,卻委實覺得自己曾經的想法太過膚淺。
夫妻之間若不能走在一個步調上,終有一日兩人之間的距離會越拉越大。
當天晚上三當家回了自己家就藉著酒勁兒闖了自家那位剽悍夫人的閨房,下人們只聽見叮叮噹噹一陣亂響。
兩位主人的丫鬟小廝正要急著闖進去各自護主,結果裡面卻是燈燭一滅,再等了一會兒叫罵聲就變了調,聽得門外的丫鬟小廝面面相覷,而後想到了什麼,都默默紅了臉。
原本還眉頭緊皺的管事婆子這會兒也喜笑顏開了,吩咐人去準備熱水,其他的就都散了。
第二日三當家跟媳婦兒再出來,兩人一個眼睛成了熊貓眼,一個嘴角還有淤青,下嘴唇都破了,下人們私下嘀咕也不知那晚上到底是老爺贏了還是夫人贏了。
等到之後兩位主子三天兩頭晚上就要這麼鬧騰一出,大家也都習以為常,第二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