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十分自豪,也不知兩伯侄平日裡是否接觸過。
聽聞向南說要帶他進這衙門見阿伯,小孩兒轉了轉眼珠子在心裡對比了一下當前形勢,最後只能選擇了暫時妥協。
向南可不知道這麼小個孩子就心思多得很,趙悅上前蹲下幫小孩兒整理了一下衣襟,而後牽著小孩兒的手拉著進了衙門。
別看趙悅牽手牽得溫柔,安慰小孩兒時也十分溫情,可小孩兒試著抽了好幾次手,感覺手被鐵環緊緊鎖著一般。
不緊,但是也掙脫不出來,小孩兒這才知道自己是逃跑無望了,只希望這三個人不是騙小孩兒的,能真帶他去見到阿伯。
要知道他偷偷從山寨裡出來已經有好幾天了,出門時帶的這幾年攢的錢都已經花完了,之前還漲紅著臉跑去摳了幾個縣城外那個啥田裡古里古怪的圓東西烤著吃。
後來或許是那邊守田的人發現了,巡邏的人都增加了,這就導致小孩兒今天已經一天沒吃著東西了。
在抵達縣城之前小孩兒還能利用手裡的餌蟲彈弓獵點野味兒填肚子,等偷溜進縣城之後小孩兒就沒地兒找吃的了。
因著種種緣由,等小孩兒被趙悅牽著手看見開啟房門的阿伯頓時張開嘴乾嚎一聲就撲了上去,“阿伯我好餓啊再不吃東西我就要英年早逝啦!!!”
要是他英年早逝了,可是大業朝的一大損失啊!
恭依教諭原本還在房中點燈夜讀,既然是要翻譯書籍,那翻譯之前自然是要將原本啃熟了將裡面的每一字每一句意思都理解透徹了,這樣翻譯過來的書籍才能最精準完整。
聽見敲門聲的同時恭依教諭就聽見了向南的說話聲,還納悶兒今日大人不是出去跟大家喝酒聚餐去了麼?
半夜找他莫不是有什麼事要吩咐?想至此恭依教諭連忙放下手中的書又批了件外袍在身上,這才拉開了房門。
可還來不及說話呢,只覺得大腿被重物一撞,而後就是熟悉得叫恭依教諭震驚到失語的孩童聲,“大伯你怎麼不說話?涼那昨天晚上就沒有吃東西了。”
恭依涼那再次出聲,這才驚醒了恭依教諭,連忙蹲身掰著小孩兒的肩膀左右看了看,“涼那怎麼一個人來了?你阿爸來沒來?”
雖然依舊板著臉,可眼裡卻滿是疼惜。
涼那像小時候跟阿伯撒嬌那般鼓了鼓腮幫子,“阿伯我已經長大了,是大人了。”
所以就是一個人翻了好多山還渡過了幾條河跑來的?
恭依教諭氣得想打人,可惜手都沒捨得抬起來,站起身歉意的朝向南躬了躬身,“大人,給您添麻煩了。”
向南倒是沒覺得,反而覺得涼那活潑得挺惹人愛的。
想想當初小時候阿澤也是這般調皮,甚至還老是跟他搶阿悅,可等長大一點之後卻是越來越嚴肅了,都要發展成小古板了,向南堅決不承認是遺傳了他的基因。
不過麼,說是這麼說,自家孩子能懂事優秀,誰能真的不自豪,調皮孩子可愛那是別人家的,自家孩子調皮那就是熊孩子大魔王了。
向南也不打擾這對伯侄相處,簡單說了兩句話交代了這孩子是在縣衙外撿回來的,這就率先離開了。
趙悅還吩咐後衙的丫鬟先給恭依教諭那邊送了些點心讓好孩子墊墊肚子,另外廚房那邊也叫醒了廚娘簡單準備一碗麵食送過去。
恭依教諭所在的苗寨要比一指山山寨更深入山脈,跟一指山山寨的寨民精通藥理不同,恭依教諭所在的山寨更擅長蠱。
當然,不是那種殺傷力巨大又詭異的毒蠱,反而更像是誘餌,稱之為餌蠱。
因為他們山寨世代靠山林打獵採摘生活,所以漸漸演變成了一套完善的製作誘餌的技術,當年那名獨自生活在山裡的漢族老獵人時就是恭依教諭入山尋找製作餌蠱原料時偶遇的,跟對方相識於比拼到底是餌蠱狩獵更厲害還是漢人式狩獵技巧更厲害。
自向南找上恭依教諭說明要推廣漢苗文化時,恭依教諭就期待著能有朝一日光明正大的回到山寨裡去見親朋好友。
在此之前,恭依教諭只能趁著縣衙休息時偶爾獨自跋山涉水偷偷回去跟家人相處,這個弟弟家的大兒子涼那生性叛逆,幾乎是將自己阿伯當做英雄一般崇拜著。
之前恭依教諭倒是趁著龍舟節時回去跟家人分享了大人要拉進苗漢關係的好訊息。
雖然一開始恭依教諭的家人完全不能理解他對走出去參加漢人科舉改變現狀為何如此堅持,可分別這麼多年,眼看著兒子這麼大年紀了還獨自一人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