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不知道向劉氏跟阿茶的談話,回了房間洗漱好,暫且放下繼續琢磨趙悅那兩句話的深層含義,靜下心來藉著燭光又看了兩遍明日要拿去給夫子看的那兩篇策論。
時下考科舉,結結實實的要考上三天兩夜,除了簡單的墨義跟經貼,最重要的就是策論,隨後還有屬於加分題的賦詩。
墨義跟經貼,簡單來說就是名詞解釋跟填空題,這個只需要熟背考試範疇內的那些書籍即可。
策論對考生的要求就高多了,要想寫出一篇出彩的策論,除了典故名言隨手拈來遣詞造句足夠出色,還要精通社會現狀、百姓所思所想、務農、水利、時政、軍事、管理等等,所以古代書生還真就不是死讀書就能考上科舉出人頭地。
這也是為什麼向南一來就覺得自己走正規科舉路子出不了頭的緣故。
好在考秀才還是稍微要簡單一些,吳越郡是個人口大郡,可因著多山脈,經濟並不算發達,也沒有多少世家,這也導致了讀書的人數就從根本上減少了很多。
每年秀才的名額不算少,向南覺得自己還是能去爭取一下。
至於以後,向南想著可能可以試著走明經科,混個小業務員也不錯。
進士科跟明經科並不矛盾,一個人在有了進士科功名之後依舊可以正常報考明經科,不過兩者的區別卻很大。
簡單來區分,就是進士科的以後前途無限,明經科的要想做什麼大官就很難了,很多人終生都是底層的小業務員。
明經科分為很多,基礎的就是明法明書明算,明法考的就是司法,出來後任職就是古代司法部門。
明書就是經貼之類的,出來以後就去教育部門工作,明算則是古代的數學考試,類似現代的會計,做得最好的就是去戶部工作。
向南沒什麼大志向,也不覺得自己能在古代官場混出什麼大名堂,最好的想法就是以後當個教諭啥的,這個夠清閒嘛。
不過這些都是向南一個人瞎想,當務之急還是好好讀書爭取這次能考上秀才,嗯考上秀才之後就能去學堂坐觀替人寫書信掙錢了,還能將家裡的田地免稅。
向南想了很多,根本就沒有像向劉氏擔心的那樣想到學堂裡那位小師妹李姑娘,因著明早要趕路,向南檢查了兩遍策論之後就搬了書簍將筆墨紙硯書籍之類的帶了一些,萬一用得上到時候也好拿出來用。
整理好了書簍,向南早早的就吹了油燈上床睡覺了。
第15章 去學堂
杏花村距離鎮上有些個距離,若是徒步那得走兩三個時辰,單邊的。
向劉氏自然不可能讓自家兒子走路,因此一大早天還沒亮就起來奢侈的用玉米麵烙了兩個餅,也沒讓向南慢吞吞在家吃,扯了不知啥時候洗乾淨備用的油紙包了餅,塞到向南手裡就催促著向南趕緊去村口等著。
向南之所以選擇今天去鎮上,卻是因為里正家的大兒子周先明每隔五天就會趕牛車去鎮上,給在鎮上學堂裡唸書的弟弟周先永送些衣物吃食錢財之類的,順便再將周先永換下來的髒衣物被褥之類的換了拿回家洗。
雖然里正家供養了一個常年在學堂裡住著讀書的書生也依舊生活過得去,可要買個書童伺候周先永卻是還沒那個條件。
周先永跟向南不同,向南是因著家裡條件不行,只有正經唸書的時候才會去學堂,一般溫習備考都是在家裡。
而周先永卻不然,家裡條件跟得上,周先永就一直住在學堂專門租給學子住的房間裡,美其名曰好好讀書。
先前說過,向南是杏花村裡唯一的書生,這個說法卻是因為周先永比向南小兩歲,卻還連個童生都還沒能考上。
只有考上了童生的才能算是書生,周先永這個只能說一聲是個讀書人。
等到考上了秀才,就算是朝廷的備選人才了,秀才裡優秀的人還能被選為貢生,也就是各地貢獻給皇帝的人才。
不過貢生這事兒吧向南根本就沒想過,畢竟澤陂縣就是個窮酸旮旯地兒,向南夢裡十五年都沒聽說出過貢生。
因著村裡都知道里正家老大這個五天一次的慣例,很多要去趕集的人都會等著這一天,花上一個銅板就能搭了牛車,若是帶了重物籮筐之類的,就得多交一到兩個銅板。
向南到得不算早,可自從今年春耕借牛的事兒之後,周永明就知道了家裡父親對向南家的意思,昨晚向劉氏不放心,早就抹黑過來說了一聲今天向南要去學堂的事兒,周永明一大早就將自己身邊的位置留給了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