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之後,偏門立刻關上了,似乎怕有什麼人發現似的。
路上偶爾有人發現,連第二眼都沒多看,顯然大家早已見怪不怪了。
估計又是哪家大人在這裡養得小情人,不過怕旁人發現是誰,所以連自己家的馬車都不敢坐,乘著轎子,等到偏僻地方再換上馬車。
一行人左繞右拐的,顯然是去往停車的地方。
只是還沒走到的時候,忽然一隊官差通行,大老遠就聽到一陣馬蹄聲,並且還有士兵中氣十足的“左右讓道”的喊聲。
抬轎的人一驚,各個都露出警備的神色。
倒是轎中人輕咳了一聲:“靠邊停轎。”
低啞的嗓音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幾個抬轎人卻聽得一清二楚,按照吩咐停了轎子。
直到那幫人飛快地走過,才有個抬轎的人湊到轎門邊低聲道:“主子,領頭的是顏將軍,情況不明,但是他帶領的都是望京的守衛,個頂個的一把好手。您看是不是讓先生轉移?”
“不急,查清楚是怎麼回事兒再說,免得自露馬腳。”
那道聲音依然顯得不疾不徐,絲毫沒有緊迫的感覺。
方才彙報的轎伕抬手,隱晦地衝著某個方向打了個手勢,立刻就有躲在暗處的人前去調查。
轎子則被再次抬起,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行動。
中途又換了一次普通的馬車,直到最後,這轎中人才進了一輛寬敞闊氣的馬車,車壁上趴著一條四爪蛟龍的金製圖案,足見車中人的尊貴身份。
“外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這回傳出來的聲音,清朗冷靜,完全不同於之前在轎中壓低的沙啞。
“回主子的話,有人舉報南灣巷中一戶人傢俬藏匪徒,並且有理有據,今日正好是京兆尹與顏將軍商討佈防一事,京兆尹便請他領兵來捉拿。”
侍衛將打聽到的事情,一一彙報。
就聽車內人嗤笑了一聲:“南灣巷私藏匪徒,是哪家的婦人這麼彪悍,要將夫君藏的美嬌娥給打成匪徒?”
“去的院子乃是長公主手裡的私產。”侍衛繼續道。
車內人停頓了片刻,忽而撫掌大笑:“本王記得,那院子裡藏的女子,是為了陳俊彥準備的外室。偏偏還是顏宗澤帶人去搜,那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二舅兄去查姑爺的外室。”
直到他笑完了,才慢悠悠地道:“今日恰好是康陽的生辰,走,去陳府。”
當這輛馬車停在陳府門前的時候,陳家父子早就在門外迎接了,馬車剛進這條街,就有人通傳了。
這望京稍微有見識的人,誰不認識這車架。
深藍色的主色調,車壁上不僅有金制的四爪蛟龍,車壁上還鑲嵌著閃閃發亮的寶石,怎麼騷包露骨怎麼來。
傳聞這馬車所用的木頭,乃是千年花梨木所制,自帶香氣,極其珍貴。
馬車是用四匹高頭大馬拉著,腳程極快,可一日千里。
如此貴重的馬車,整個望京也就獨一輛了。
外面都是如此奢華了,至於內裡如何,就沒有幾個人知曉了。
傳聞此車除了它的主人端王之外,只載絕世美人。
“端王大駕。”陳家父子剛看見有隻腳從馬車上露出來,立刻俯身行禮,連面兒都沒見到,就已然如此客氣,足見這位端王殿下有多麼的驕矜。
實際上不怪他們如此誠惶誠恐,這位端王身份特殊,脾氣更是一霸。
雖說望京乃是天子腳下,稍微動一動就可能撞見一個王孫貴族,況且現如今哪家豪門貴胄的子孫,沒有一兩個小霸王。
但是所有意義上的小霸王,遇到眼前這位,那都得夾著尾巴做人。
人家是真的霸,沒有他不敢欺負的人。
曾經有個官員見到他的時候,瞧不上他的作風,行禮動作稍緩,被他用馬鞭狠狠地抽了五下,鮮血淋漓。
偏偏還是當街抽人,看到的人數不勝數。
被他抽的人是個新上任的文官,臥床養病兩個月,皇上為了表示歉意,親自壓著端王來探望。
結果皇上被那文官的才華所打動,立刻提起重用,如今已是京圈最炙手可熱的新貴。
當然這位亂髮脾氣的端王,除了多了一個死敵之外,沒有任何影響。
他依然是那個橫衝直撞的第一霸王。
“姑父,表兄,怎麼如此客套?今日端陽生辰,這就是家宴,我這個晚輩該給你們行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