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舊城的五倍大小,因兩條運河皆自新城中穿過,是以商業甚是繁華,各種店鋪林立。
蘇家是在舊城的城北門兒,本就離得遠,又因新城中,徽商晉江遼東商人蘇杭商人眾多,巨賈大富之人多如牛毛,因而多數人不知潘家。
都問賈媒婆,這潘家是做甚麼的?家財幾何?賈媒婆笑道,“我也是今日才知此事,潘家不熟。”
其中卻有個知潘家底細的婦人,冷笑道,“蘇家退了這親也好。汪家那兩個貪財的老厭物,定是打著潘家絕戶財的主意。”
眾人好奇追問,那婦人道,“那潘家是個做酒樓,在新南城一帶開了四五間酒樓。要說錢財,在咱們歸寧府不過是個中等之家,可與咱們這些小戶們來說,人家便是大大的有財,至少上萬的家財。那潘老爺年近五十,膝下只有一女,他百年之後,沒個繼承的人,錢財還不都貼補給女兒?”
又冷笑,“如今的人越來越不知廉恥。古有賣女求榮的,現在倒興起賣兒求財了!”
眾人聽得汪家三哥兒若得娶得那潘家小姐,能憑空得了這麼大筆財錢,都笑,“我們也去生個有才的兒子來,下半生便不用苦哈哈的這般操勞嘍。”
一眾人說說笑笑的散了。
常氏回到家後,將從賈媒婆那裡打探的訊息悄悄說與蘇士貞與梁富貴,兩人更是大怒,愈發堅定了要去汪家退親的心思。
第二日一早,梁富貴訂下的鼓手喜娘準時到蘇家,蘇士貞穿戴停當,帶著梁富貴常氏將那日媒婆丟下的二十兩銀與早前汪家納吉送的禮,都折了現銀,一併帶上,與那賈媒婆一道兒到了竹竿巷口。
蘇士貞囑咐梁富貴,“你先帶人在這裡候著。待我們出來,再帶人進去。”
梁富貴應聲,回身對著跟來喜樂鼓手喜娘,大聲道,“待會兒我家老爺一出來,眾位可要賣些力氣!”
這些人一路跟來,都隱隱猜出來蘇家要做什麼事兒,這等的事兒多少年不遇一回,賞錢又豐厚,一眾人都摩拳擦掌等看喜樂響起大紅綢子掛起來那一刻汪家的反應。
蘇士貞帶著媒婆進了汪家院子。汪老太爺到底是心虛,臉兒上有些掛不住,虛客套兩句,蘇士貞只是不理,徑直說明來意,將當年汪家寫的婚貼與錢財一併取出來放到桌上。這才沉聲道,“我們兩家親事已行四禮,往日你們送的禮摺合銀一十五兩,可夠?”
汪婆陳氏本正肉疼退親貼出去的二十兩銀子,哪裡能想到蘇士貞不但不收,又賠了十五兩出來,先是推辭一番,見那蘇士貞只是不理睬,便訕笑著將銀子收下,“夠了。”
蘇士貞便與那跟來的老先生道,“請先生將歸還銀兩之事寫明瞭。也省得日後有人拿著錢財聘禮磨嘴舌。”
那老先生頗是讚許蘇士貞的行事,欣然點頭。當場寫下退婚書,雙方都按了指印兒,各執一份兒。事情辦完,蘇士貞二話不說,帶著人便出了汪家。
汪婆陳氏拿著這退婚書眉開眼笑,“這下都辦妥了。等善哥兒考完最後一場回來,我們便與潘家換庚貼!”
話音方落,猛然外面鼓兒鑼兒驚天動地的響了起來,曲不成調,只圖個響兒!唬了她一跳,站起身子疑惑的道,“是哪家迎親,怎的沒聽到一點動靜?這吹的是什麼?亂糟糟的一團!”
汪老太爺也皺了眉頭,“聽聲音象是在我們家門口?”
正說著,汪家老二媳婦兒劉氏慌慌張張的跑進來,“爹,娘,外頭有一群人圍在咱們家門口兒,吹吹打打的,還拿竹竿子挑了大紅綢,上面還寫著什麼字兒,引得四鄰都發笑咧!”
“什麼?”汪老太爺驚叫一聲,奔出正房,向前大門而去。
大門外已圍攏在一大群看熱鬧的人,有那認字的,認得那竹竿子挑起的大紅綢上面寫著幾個大字兒。唸了出來,圍觀的人鬨然而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那喜娘早了梁富貴的囑咐,愈發招呼們樂手們將鼓兒鑼兒敲得震天價兒的響。
汪老太爺一伸頭,被門外這陣勢嚇了一大跳,有知道內情的人,趁機起鬨,故意向汪老太爺喊道,“老太爺心想事成,蘇親家這般貼心,可喜可喜!”
那汪老太爺初時還疑惑,迎頭一看,那碧藍天空下,一面大紅綢迎風飄展,上書“蘇家退親”四個大字。登時氣血上湧,頭暈眼花,扶著門柱喘粗氣兒。
正待要說話,卻聽那喜娘大聲道,“吹起來,都吹起來!咱們恭喜汪老太爺與蘇家退了親,又喜結一門新姻親。”
汪老太爺更急,心中惱怒,怪不到蘇家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