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
這事兒蘇士貞自然也做得來。蘇瑾便和她邀請來的丁氏,在偏廳裡,叫梁直不時到正廳聽些訊息。
“小姐,沒甚事了,我看老爺與那人這會子一直在說閒話兒”梁直在正廳聽了半晌,沒什麼新鮮地,就來和蘇瑾說。
蘇瑾看看天色,已將是大半晌午,二人說了也有一個時辰,想來各關節都議得差不多了。
自己擔心一個問題,對方竟一直沒提。那就是:就廣記而言,竟然不擔心蘇記賣出的券子無法履行合約,即不擔心,自然也沒提:若券子不能兌換毯子,餘下的券子怎麼辦。
是要蘇記原價回購,還是要溢價回購,或折價回購。
她原是怕廣記提的,甚至連對策都想好了,誰想竟然沒提。
悄和丁氏說了,丁氏微怔,思量一回笑道,“你不說我倒也沒想起這茬兒來。想來這生意也算頭一份,原先皆是實物買賣,哪有這樣地?再或,他若存了吞了你家地心思,因見你家不提,他自不肯提。”
“沒得提醒了你們,再開出一個:若錢銀湊手,將餘下券子悉數回購的條件。到時,他豈不是白看著鍋裡的肉,吃不得?”
蘇瑾笑微微點頭,“是了,多是他們推測蘇記必定能履行合約,想多掙些銀子。”
丁氏點頭,“正是。”
蘇瑾想了一會兒,笑呵呵地道,“沒想到我蘇家的招牌如今也有幾分含金量,倒也硬氣”
丁氏見生意基本談妥,自然也高興,因就笑她道,“雖有幾分是真。我看還有一半兒是衝著你外親家,你夫婿家”
蘇瑾只是嘿嘿地笑。
又過一刻鐘功夫,正廳里人聲突然熱鬧起來,蘇瑾湊到窗前一瞧,卻是那位廣老爺和廣公子兩個從廳裡出來,蘇士貞帶著羅掌櫃在後相送,想來生意是談妥了。
蘇士貞笑呵呵將人送出大門兒,望著馬車離去,步履輕鬆地回到內院,蘇瑾從偏廳衝出來,拉他往偏廳坐,邊倒茶邊急切地問,“爹爹,那廣記可說何時拉銀子來?”
蘇士貞笑道,“說是十日內息數辦妥,如今廣記分號裡有現銀幾萬兩,這些明兒就辦。”
蘇瑾拍掌笑道,“好。這事我掛心幾個月了,專等他們拉來銀子,咱們好收網”
蘇士貞仍舊不太好意思和丁氏同處一室,因笑著附和兩句道,“我這再和羅掌櫃詳細說說……”說罷要走。
蘇瑾忙拉住他,笑道,“爹爹好小氣,丁姨為了咱們地事,又出銀錢又出力又出主意地,難不成一頓飯也不給吃?”
丁氏忙起身笑,“不須客套,我來是因你說自己事到臨頭有些膽怯,也怕商談時,對方提什麼其它地要求,如今事情順利談妥,你就放我回家好生歇歇。”
蘇瑾忙舍了蘇士貞的胳膊,過去抱著丁氏的胳膊晃,“不吃了飯是不要你走地。”
說著又跑來晃蘇士貞,“爹爹你快說句話兒,留丁氏在家吃飯。咱們也該謝謝她”
常氏在一旁瞧自家小姐倒象是小時候,老爺和夫人磨嘴時,兩邊勸地情境,不覺在一旁又笑,又感嘆。悄退出去叫人擺宴。
室內,蘇士貞和丁氏兩個俱是尷尬地要死,偏蘇瑾還在兩頭撒嬌。
蘇士貞最先回過神來,連忙喏喏地道,“好,即這樣,爹爹去叫人擺飯。”臨去時,又瞪蘇瑾幾眼。
蘇瑾嘻嘻地笑著送他出門兒,剛要回頭,耳上突地一疼,蘇瑾登時大叫起來,“爹爹,丁姨又擰我”
蘇士貞方走出二十來步,聞言扭頭,臊得丁氏趕忙收手,避隱到室內。
蘇士貞見狀,也頗覺不好意思,腳下發力,走得飛快,竟似小跑一般,出了院門兒。
“丁姨,你為何又擰我?”蘇瑾回頭見丁氏板著臉兒坐著吃茶,揉著耳朵發先制人。
丁氏氣笑都不是,將茶碗往几上一擱,板著臉兒道,“你可是要攆我走?”
蘇瑾忙賠笑,“哪裡敢呢。丁姨輕易不登我家地門兒,我好好招待還來不及呢。”已進二月裡,陽光融融,外頭倒比屋裡更暖和些,因又笑道,“趁擺飯還有些時候,咱們去花園裡轉轉?我爹爹這園裡沒種甚好花,倒是原先的主家種了一小片桃樹,想來現在正開得好。”
丁氏懶得與她閒打牙兒,聞言站起身子,率先出了偏廳。
蘇瑾向跟在其後的明月繁星眨眨眼兒,三人瞭然相視一笑,也跟了出去。
二月*光暄暖,多數樹木都爆了嫩芽兒,陽光自稀疏的枝椏間靜靜揮灑而下,有種說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