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是麼?”抖音網紅修修面露疑惑,“那姜姜純粹是衝著歌舞伎町的名聲來的嗎?”
說罷,她臉上還帶著點調侃的壞笑。
幾個網紅和地陪拓也都看向姜好。
“嗯?”姜好感到有些意外,脫口反問,“不可以嗎?我就是普通觀光客嘛。”
修修一噎,登時說不出話來。
卻聽姜好又道:“不過我上學的時候看過一部電影,叫《新宿事件》,裡面黑幫的恩怨和頻頻出鏡的風林會館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這片子還挺血腥,我爸喜歡成龍我才偶然看見,待會我肯定要和風林會館合個影的!”
微頓片刻,她補充說:“還有就是作為一個前喪班族,我聽說日本工薪階層白天壓力過大,晚上就會有很多人來歌舞伎町放鬆,所以我還真是慕名而來……”
聞言,拓也和陳恕同時輕聲笑了,日本的色|情文化的確挺有意思。
姜好這才恍覺,自己居然認真探討起**。
她還沒來得及窘迫,側後方忽然傳來悠揚樂曲,調如絲竹,令人想到古代的曲水流觴。
一行七人默契轉身,恰好撞上拉警戒線的安保人員從他們身邊經過,旋即,從道路的左側盡頭出來一列著和服的隊伍。
為首的是兩個男人,像日本武士,一人舉劍一人提著燈籠;他們身後跟了兩位身穿紅衣的小女孩,看著十來歲的模樣,手上捧著食盒與禮盒;而最醒目隆重的,當屬佇列中間跟著撐傘隨從的女人:她盛裝打扮,髮飾繁複、妝容精緻,踩高木屐、步伐特殊而優雅,明豔和服襯得她嬌俏動人。
姜好看得移不開眼,只微微偏頭問地陪:“拓也,這是什麼活動嗎?”
井上拓也看著有些驚訝:“姜小姐你真的很幸運,你遇上了花魁遊街。”
“天吶,這就是我們上次沒碰到的花魁遊街嗎?!”環姐旁邊的遊戲博主年哥,生動形象地替姜好展示了花魁的可遇而不可求。
姜好滿是好奇:“所以正中間的那位就是真正的花魁?可以說說她和隊伍裡的其他人嗎?”
拓也點頭:“對,裝扮最華麗、踩三齒屐的就是花魁。前面開路的是龜公,兩個小女童是伺候花魁的‘禿’,主要替花魁打雜;尾巴上的三位是‘新造’,呃,已經不是小女孩但還未出道。”
拓也最後一句其實解釋得比較委婉,但姜好他們都還是聽懂了,所謂“新造”,就是還沒開始接客罷了。
不等姜好開口,環姐她們就又詢問:“拓也,請問花魁為什麼要這樣走路呢?木屐好高,還要扭動,萬一摔倒怎麼辦啊……”
“這個叫‘金魚步’,花魁練不好是沒有資格遊街的。”拓也說著看向姜好又道,“現在很多商業花魁遊街都不專業,不會有禿和新造,姜小姐你今天運氣真的不錯。”
“是呢!”環姐忽然過來挽住姜好,“姜姜真是我見過最幸運的人,簡直比中國錦鯉還神!”
聞言,姜好心跳漏掉一拍,目光也終於從花魁身上移開,轉而悄悄看向拓也。
井上拓也卻彷彿沒聽見“中國錦鯉”四個字,仍舊是面無表情,又神態恭敬的模樣。
“也沒有,”姜好心虛地回,“今天來歌舞伎町的人都蠻好運的,畢竟大家都看見了嘛。”
幸好,環姐是個有分寸的人,並沒有再追問私人問題,眾人全情投入到花魁遊街之中。
長長的遊街隊伍之中,花魁踩在高木屐上優雅前行,步態優雅、和服衣袍搖曳生姿。她沒有影視作品中的大白臉,雖濃妝豔抹,卻仍能依稀看出其精緻好看的五官。武士開道,童女常伴,專人撐傘,新造陪襯,花魁道中無一不透露著她的高人一等。
街道兩旁的遊客逐漸多了起來,大家紛紛將鏡頭對準鶴立雞群的花魁,人人口中都談論著花魁的美麗和表演的美妙。
獨獨姜好只是靜靜看著。
“你怎麼不拍?”身後,陳恕忽然問她。
姜好像是已經習慣男人這樣的詢問,她輕聲解釋:“就是忽然想到花魁道中,原本是指花魁去熟客家中的路程,她看起來這樣風光,但本質上與其他遊女的悲劇並無不同。”
話畢,她忽而回頭一笑:“是不是有點矯情?或許這只是個商業表演而已。”
“倒也不是,你這是會銘記慘痛的表現。不過,”陳恕揚眉,似閒聊似勸慰,“歌舞伎町本來就是當代日本的縮影,蕭條社會下衍生各種悲劇在所難免,我們出來旅遊,還是樂觀為好。”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