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也不見女朋友大人主動開口,只好端著架子問:“過來幹嘛的?”
程瀟以戀人的身份答:“飛了四天,有點想你,過來看看。”
有個直率坦誠的女朋友,男人的虛榮心瞬間得到滿足。顧南亭心裡美得快上天了,嘴上卻說:“想我?我怎麼沒看出來?”
程瀟理所當然地反駁,“你也沒抬頭看我啊。”
顧南亭停筆,抬頭時見程瀟雙手托腮注視自己,他被她眼底毫不掩飾的痴迷欣賞的光芒晃得頓了一下,然後才板著臉問:“週六是什麼日子?”
程瀟沒有裝糊塗,如實回答:“中南航空週年酒會。”
“你還知道!”顧南亭把排班表甩給她,“那為什麼我明明交代過林子繼那天你不飛,你還是出現在那天的航班組合裡。我需要一個解釋。”
程瀟把排班表接過來,卻沒有看,她端正了態度試圖說服他,“在你不干涉的情況下,週六我是有飛行任務的,而且又是一個四天連飛的航班組合。私心使然,你讓林子繼修改了排班,這就導致本來可以參加週年酒會的人因排班變動要上航線。顧南亭,這不是你身為總經理該有的行事態度。”
居然拿總經理的身份壓他!顧南亭的脾氣頓時上來了,“你是在教我怎麼做總經理嗎?”
他這樣說,程瀟也有點不高興了,她語氣有點冷,“我不敢,顧總。”
顧南亭見她臉色變了,忍了忍,“難道讓林子繼更改排班是你一個飛行員該做的事?”
“是我忘了自己的身份。”程瀟站起來,一副隨時準備一言不合就走人的姿態,“他之所以願意更改排班,是因為我們的關係,看的是你,否則他憑什麼給我面子?我享的是你給的vip特權。如果你覺得我做得有欠妥當,你可以現在就讓他過來,再次調整排班,我一個字都不說。反正,酒會那天如果我願意替飛,不擔心沒有航線可上。所以,隨便你。”
一句“隨便你”是表明了她不參加酒會的決心。顧南亭氣她不理解自己的心思,他把手中的筆摔到地上,口不擇言:“替飛?是你想替就隨便替的?你端誰的碗你不知道嗎?又想停飛是不是?!或者這一次,你不僅自己要停飛,還要牽連別人一起停飛?”
他的心思程瀟不是不懂,但他竟然拿停飛說事,程瀟就忍不住了。她沒有無理取鬧的意思,偏偏不能好好說話:“動氣啊?這麼爺們兒!能聊嗎?”
顧南亭是生氣的,火卻發不出來了,他倏地站起來,轉身走到落地窗前,壓抑著。
程瀟無心惹火他,她靜了幾秒,走過去,拽拽他襯衫袖口,“噯?”
顧南亭不理人。
“從你升了總經理脾氣更大了,以前從來捨不得不理我。”見他面色稍有鬆動,程瀟扳正他肩膀,抱著他胳膊說:“我很快就要飛滿2700個航時,可以申請機長訓練了。無論是作為總經理,還是男朋友,你不是一直都持支援我的態度嗎?我只是想一鼓作氣,你卻因為一場酒會動氣,何必呢?如果你那麼希望我參加,那我不飛就是了。”
她這樣遷就自己,顧南亭哪裡還能繼續生氣下去,他嘆氣似地說:“對於工作,我當然是支援你的。可是……”他沒有說完整句就已經反程瀟擁進懷裡,“程程,有時候我覺得在我和飛行之間,你很自然地傾向於後者,這讓我很不舒服。”
“別犯傻了。”程瀟回抱住他,“飛行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你卻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怎麼能相提並論。”
顧南亭像個孩子似的追問:“你的意思是我比飛行重要?”
程瀟肯定地回答他:“當然。”
顧南亭更緊地擁抱她,“程程,我愛你。”
程瀟並不吝嗇地表示,“顧南亭,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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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如期而至。所有沒有航線任務的女性員工早在一個月前就已備好“戰衣”,力求在每年一次的年終酒會上獨佔鰲頭,吸引優秀男士的目光。而清一色男性的飛行部則因為唯一的女飛程瀟要上航線唏噓不已,“明明有實力為我們飛行部扳回一局,偏偏要飛,簡直讓我們這群光棍生無可戀。”
同樣有飛行任務的時明適時提醒他們,“程瀟即便出席,也是以顧總女伴的身份,不是為了我們這群老爺們兒。”
和程瀟同批的副駕駛陳銳則說:“程瀟身上貼著顧總專屬的標籤,我們當然是不敢動歪腦筋的。可她參加酒會的話,我們至少可以指著她對別的部門的人吹兩句:看,我們部門的熊貓,你們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