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
然而眾人並不知曉; 還有一個人的忙碌程度絕對不在他們之下。
這個人就是林蕪。
父親就是太初城主; 太初城的事情自然也是林蕪的事情; 白日裡她不得不東奔西走去忙碌關於山海殿的事情,而等到白日裡忙完,所有人都休息的時候; 林蕪也沒有去休息。
她去了紀識秋的住處。
紀識秋雖然如今看來氣色好了不少,但到底是元氣大傷,也不是一兩個月就能養得回來,見了紀識秋這陣子忙碌之中一日蒼白過一日的臉色; 林蕪很快便將替紀識秋養身體當做了大事,每天結束了忙碌之後,便先鑽進廚房折騰半晌; 將太初城中的靈藥寶物都搜刮一番,然後端著熬好的湯藥去敲開紀識秋的房門。
不論林蕪多久到來,紀識秋房間的燈總是亮著,他時而在燈下看書; 時而在書案旁寫著信,看書的時候 他在寫信的時候,林蕪便會先將湯藥放在桌上,靜坐在旁邊看紀識秋側顏,等到紀識秋忙完之後,才盯著他將湯藥給喝光。
兩個人有時候會談論白天發生的江湖大事,但更多的時候林蕪不願將單獨相處的時間花在這些事上,她便開始問眠兒的事情,紀識秋醒來統共也沒多久,修養得差不多了就立即趕到了太初城幫忙,說起來跟眠兒相處的時間也算不上長,兩個人夜半對燭交談半晌,發現對自家孩子知道的事情少得可憐,同時都有點回總壇看兒子了。
“我第一眼見到的時候眠兒才那麼小。”林蕪比劃了一番,話語中滿是思念,“他那時候全身紅通通皺巴巴的,還有點瘦,像個小猴子。”
紀識秋從看書間抬頭看她一眼,道:“你怕是見了別家小孩兒,眠兒生得白白胖胖哪裡像個猴子了?”
林蕪較真道:“就是那個樣子,你那時候昏過去了,都沒見到他剛出生的樣子。”
“……”兩個人於是發現他們兩人見兒子的時間不同,根本說不到一起去,林蕪走的時候眠兒還沒長開,而眠兒剛出生的樣子紀識秋也沒見過,房間內頓時沉默了下來,過了片刻才聽見林蕪壓低了聲音幽幽道:“你說句話好不好。”
紀識秋早就沒看書了,隔著燈火與林蕪對坐,瞧著她在燈下微微顫動的眼睫,輕聲應下:“嗯。”
林蕪眨了眨眼,不知為何眼圈竟有些發紅,她對紀識秋勉強擠出一個笑意:“其實到現在我還有些怕。”
紀識秋沒有說話,他默然捉住了林蕪的手,林蕪掌心溫熱,指尖卻微微有些顫抖。
“那時候眠兒出生,我看到你昏迷不醒的樣子,我從來沒有那麼害怕過……”林蕪緊緊捉著紀識秋的手,想起那段噩夢般的經歷,至今仍心有餘悸,“你後來一直沒有醒過來,我就坐在你床頭等,那時候我想了好多事情,我快要把這一輩子都想盡了,我甚至想你若是一直都醒不過來,我就……”
林蕪話語一頓,抬眸看了紀識秋一眼,沒有接著說下去。只是等見到紀識秋的神情,又將方才的慌亂都竭力釋了下來,搖頭道:“所以現在能見到你在我面前,能聽到你的聲音,都覺得像是在做夢。”
紀識秋仍舊捉著林蕪的手,見林蕪往自己認真看來,便也收起方才一瞬的恍惚神色,莞爾遞出手道:“那你試試,現在是不是夢。”
林蕪自然能夠分清現實與虛幻,她將那些事情說出來,便早已經擺脫了夢魘,但紀識秋這般相問,她自然也就順著說了下去。她眼圈仍有些泛紅,淚花裡又添了些笑意,她順著紀識秋的手攀了上去,起身撫過對方面容,作出認真思索的模樣道:“這麼個大美人出現在我的面前,還任我上下其手,這麼好的事情怕是隻能出現在夢裡,我定是還沒清醒。”
她說得煞有介事,引得紀識秋也彎著眉眼笑了起來,紀識秋抬手握住林蕪在他頰邊輕撫的手,動作溫柔已極,聲音低沉道:“你再仔細看看?”
林蕪點了點頭,便又順著他的動作,指尖滑過那人白玉似地脖頸,落到了領口處。
“我又覺得這不是夢了,你衣服穿得這麼厚實,裡裡外外全身裹著。”林蕪假裝嘆了一口氣,翹著唇角壓抑不住語聲中的笑意,“若在夢裡,你這會兒早就衣衫凌亂地躺在我床上了。”
紀識秋挑眉笑笑,指尖拉開衣帶,緩緩褪去外衫。
林蕪連忙握住紀識秋的手,搖頭道:“不行,你身體還沒好,不能受涼。”林蕪收起戲謔,認真了起來。
紀識秋有些無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看已經快要燃盡的燈燭:“你見過有人穿這麼多衣裳睡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