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還找不到就找有亮光的地方。”她遲疑了一下,給出了描述:“是那種銀白色的冷光,找到立刻通知,明白嗎?”
小六立刻點頭明白,身形幾個微閃,就縱身消失在了雨幕裡。
盛依衾並沒有如她所說的繼續進山,反而是讓人找了個平地躲雨,開始靜靜地思考起現在的局勢來。有些時候,緊張的氣氛更能夠讓人清醒。
雨水的沖刷已經讓整座大山洗去疲憊的外衣,懷惠已經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踩在那片被定位的土地上,可是沒有變化,沒有山洞,甚至……連曾經的樹木都變了方向。
心裡最不好的預感成了真,他下意識地摸向懷裡的手機,冰涼卻帶著他的體溫,他將電源鍵按亮,螢幕上是阿玉逆著晨光的側臉,柔和且動人,像是可見不可即的海市蜃樓。他蹲在地上,沾著雨水的手指輕輕拂過防水的螢幕,裡面陽光滿地,可他如今的心卻像此刻的天一般落雨成幕了。
將手機收好,他又蹭地站起來,久未進食的他身形難得有些搖晃,一月前重傷也還未完全好透,長久的趕路使得他身體又有些滾燙起來,早知道……他又將周圍繞了一遍。
只可惜,一如剛才。
天色漸漸黑了,冬日裡本就黑得快,不過是轉個身的功夫,天就完全黑了下來。黑色的天空像是黑色的巨獸一般往下傾倒著雨水,落在他的眼裡,直直墜進心裡,愈發沉重難以自持。
天妒之命!天妒之命!天妒之命!你難道連這唯一的生路都不給他嗎!
是誰說的眾生平等,又是誰說的一線生機,修佛修佛,那些他念的經修的功德,怕都是餵了狗了!他不求來世,不求未來,只求當下,便是死,他也不願死在這裡!
懷惠已經不記得走了多久,等他停下來的時候,冬日裡竟是一道響雷閃過,雷光照亮前面泥濘的道路,那裡站了一群人,最引人注目的是個女人,像是女王出來巡邏一般,半點不見狼狽。
他輕扯了嘴角,涼薄諷刺怎麼都掩蓋不住:“怎麼樣,我的建議不錯吧?”
盛依衾原以為很難找到人,可小六沒過多久就發出了訊號彈,他們循著標記過來,旁邊的隨從告訴她路上的蹤跡不是一次踏成的,是有人一遍一遍地走,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才走出這麼精細的步子。
這就有趣了,她眼中閃著算計的光芒,半點沒想起算計的物件是她生下來血脈相連的兒子。當然於她而言,血脈相連也沒多少用處,當初她在盛家門前苦求,那些血脈相連的親人比她的態度還要惡劣。
起碼,她並沒有要他的命。當然,這是以前,她笑著說道:“不錯的建議,只不過你炸了皇宮,我卻是不能再饒你了。”
懷惠聞言,指著一群不過十六人的手下,輕蔑道:“你是指這些烏合之眾嗎?”
一言不合就開打,懷惠已不想同人廢話了,他神情柔和地看了眼胸口,竟是說完就直接動了手。心中積蓄了太多的怒意和怨憎難以抒發,既然有人送上門來解氣,他自然不會留手。
懷惠向來極少動手,特別是在公開的場合,可他的武功卻並不若,甚至高得離譜,也不知他是從哪裡學來的功夫,出手詭異令人防不勝防,盛依衾臉色奇差地看著小六倒在她的腳邊,終於命人取來了一架……古琴。
古琴很簡陋,甚至像是剛剛新做出來的東西,可她素手輕撫琴,夾雜著雨滴的琴音卻像是水刀般震盪開來,懷惠本就發著熱,身上傷口竟然直接被琴音引動,竟是瞬間就有內力不穩的情況出現。
“我原以為你傷是假的,沒想到竟是真的!”
女人笑如百花開,可手下卻是越來越急促,初時懷惠尚能抵禦,可本身只能發揮出百分之五十的武力值愣生生還被消磨掉了一半,十幾人夾擊,落敗顯然已是時間問題。
黑夜掩蓋了太多東西,雨勢竟是越來越大,像是這種黑夜最好是捧一杯香茗窩在家裡聽雨聲叮咚,可談庭玉的心緒卻愈發不寧起來。
從下學回來開始,她心跳就沒下過一百,買菜輸錯錢,回家切菜切到手指,煮了飯夾生,連洗個碗都砸了兩個盤子,直到報平安那通電話遲遲不來,她終於被恐慌籠罩了起來。
懷惠出事了!
她心中立刻跳出了這行字,恐懼促使她一遍又一遍地撥打這個電話,可是沒用!沒用!查無此人,查無此人,查無此人!每一遍都是如此!
她又給沈之追打,可是她根本沒有沈之追的號碼,她這才想起來沈之追根本沒有電話號碼,平時的通話不是網路電話就是微信聯絡,她趕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