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來了。”
一日之後,京城的風向又變了,街頭茶肆裡說書的人講的有模有樣,說的是護國寺的懷惠禪師俗家姓晏,乃是東伯侯晏懷山的嫡長子,當年東伯侯原配產子後得了失心瘋將孩子盜走,東伯侯苦尋多想不得。
如今因機緣巧合,竟是獲知其身份,昔日高坐蓮臺拈花一笑的佛子轉瞬變成京城勳貴之子,這讓本來還想看熱鬧的吃瓜群眾更加沸騰起來,這一出一出的,當得上曲折生動,連話本里都不敢這麼寫的。
而且說起這東伯侯啊,當年也流傳著一段妙聞。據說二十多年前,東伯侯還在做世子時才貫京城,如玉公子翩翩風度不知多少閨中少女芳心暗許,聽說當年連長公主大人都動心了,可東伯侯卻偏偏誰都不愛。
只一回英雄救美,愛上了太傅家的嫡幼女,兩家門當戶對,沒過多久就拜堂成親成就一對姻緣美事。那時候,京城裡訊息靈通的哪個不知道。只後來東伯侯夫人難產,產後莫名就變了性格,直到其得了失心瘋,東伯侯依然不離不棄。
男子情誼如此,不少女子欣羨往之,即便後來聽聞東伯侯夫人連夜帶著小世子消失,還有不少女子願意給東伯侯當續絃。只可惜這位東伯侯似乎真的不慕女色,加上當年老東伯侯故去守孝,到如今這偌大的東伯侯府,論說主人,不過只有東伯侯一人了。
按說當年東伯侯也是驚才絕豔,可如今卻籍籍無名,這裡面沒點貓膩,聰明人死也不信。但不信又如何,晏懷山有後的訊息轉瞬傳遍了京城,第二日東伯侯就接到傳旨進宮面聖了。
而本來說三日之內必入宮面聖的人,反而安然地呆在東伯侯養傷。
只不過養傷的人實在不□□生,遣退了下人就抱著手機騷擾女友。談庭玉也沒法子,也幸好這兩日她為了趕老師的報告一直泡在圖書館,不然上課聊微信,她肯定沒有任何心思學習的。
在被第六次打斷思路後,談姑娘忍無可忍:“手機有輻射的,你個病人還是少用。”
“可是如果我聯絡不到阿玉,我會更加不好的。”
……話是老了點,但談庭玉還就吃他這一套。同樣她其實也十分想他,可光想又有什麼用,她也很想跟過去,但她也明白她的跟隨可能只會讓他分心成為他的弱點,既然如此,理智的談姑娘覺得現在反而是最好的狀態。
只是想到阿晏受了木倉傷要自己取彈,光想想那種疼痛她就心疼地不得了,心裡不停咒罵譚美慧的同時,也要求對方影片看看傷口恢復如何,只不過……被駁回了,理由是傷口太猙獰不給看。
“真的,阿晏你就給我看看,如果……”
懷惠將手機放在桌子上,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回了聲乖就按滅了手機,端正地靠在軟榻上,安靜地表演者一個大病初癒之人。
“咚咚咚——”
“請進。”聲音略帶虛弱卻又強裝正常。
等到門被人吱嘎一聲推開,懷惠才睜開眼睛,入目是晏懷山嚴肅的臉和旁邊留著白鬍子的太醫院院判劉大人。
“劉太醫,您怎麼來了?”
顯然,兩人是認識的,劉太醫今年年紀很大了,卻與懷惠關係不錯:“當今聽聞你病了不見好,你師父又行蹤不定,特派老朽過來瞧瞧。”
“有勞了。”
劉太醫就從藥箱裡拿出脈枕,覆手就落在懷惠的手腕上,手腕涼得他心驚,再看脈象,他臉上的擔憂愈發濃了起來,許久他才放下手,開口:“懷惠小友,你最近可是同時受了嚴重的內傷加外傷?”
聽到這話,東伯侯眼睛一跳,在看到懷惠點頭後,眼睛裡有些莫名的東西翻滾著。
“這就說得通了,你這內傷還好些,可這外傷……”
劉太醫搖了搖頭,不明白竟是何種利器竟然傷人致此,如若不好好調養,恐怕有礙壽數啊!不過這話他到底沒說出來,開了藥方他就離開回宮覆命去了。
直到室內只有懷惠和晏懷山,晏懷山才眼神奇怪地看著對方,仿若要把人看穿一般,直到懷惠笑著開口:“怎麼了,真當我是你兒子了?”
晏懷山這才收回視線轉過身留下去好好養病快步離開。
嘖!人多死了做給誰看!
門外的寒光機敏地將門再次關上,懷惠這才從袖中取出手機,微信上果然有未讀訊息數條:“乖個毛線啊!”
“就說給看不給看!”
“不會是痛得昏過去了吧?還好嗎?吱個聲啊!”
很快,等得心焦的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