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好酒!”上官夜道。
尉遲靖得意地笑,“自然的。”
“可惜少了點什麼。”
“不就是下酒菜,你等著。”
這會功夫,廚房的人早就竭下了,而上官夜又是偷摸著來的,顯然不想暴露行蹤,找人伺候酒食自然不行,尉遲靖只好親自出馬,悄悄去廚房端幾樣小菜過來,出門的時候還特意叮囑上官夜,“上官,我記得你以前特別喜好吃冷牛肉,廚房定有,我給你弄些過來。”
上官夜的眼睛亮亮的,笑著道:“好!”
尉遲靖找了個食盒,到了廚房翻翻找找,還真找到了幾樣小菜,也真的就有煮熟的冷牛肉,她原本想要切成片兒端過來,不知道怎地心裡發急,乾脆把一整真牛肉都放在食盒裡,又拿了把切刀放在食盒裡,打算學那外夷人,把這肉邊吃邊削。
然而等她回到屋子裡,發現桌上有兩個空酒杯,那壇酒倒是不見了,上官夜當然也不見了。
若不是那兩個空酒杯,還有肚子裡的一片灼熱,她還真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造了個夢呢!
切!她把食盒放在桌上,“我的好酒唉!我才喝了一杯!強盜!”
可這酒當真也不是一般的酒,一杯初喝入肚,只覺得有些發熱罷了,待她這麼出去拿食物吹了些冷風,此時居然有些醉了。腳步微微踉蹌往榻邊走去,撫著自己暈暈的頭,嘴裡又唸叨了一句,“這酒果然是好,就是太烈了點……”說著話,人已經爬倒在榻上,睡了過去。
清晨的時候,是被一陣銅羅聲吵醒的,那哐哐哐嚓嚓嚓的聲音就好像坊間的百姓在跳秧歌。她猛地睜開了眼睛,聽了兩秒,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起身後覺得身體輕健,頭也不痛,並沒有酒後宿醉的症狀,當下整整衣裳,開啟門走了出來。
只見領頭之人,竟然就是孔雀夫人巫雅。
她臉上帶著一股邪氣,不懷好意地盯著尉遲靖。
“孔雀夫人,這是何意?”尉遲靖看著這一院子穿紅戴綠,戴著面具仿若正在跳秧歌的人,心裡著實茫然。
“尉遲靖,今日,我們就以這些人為陣,若是你能闖出這個陣來,今日便算你贏。”
尉遲靖聽了便有些頭疼,這一看就不算是什麼大陣,人是可以移動的,當然也是提前排練好的,可是按照這巫雅的意思,就是今兒想起什麼,就是什麼,今兒贏了也只是今兒贏了,明日還得繼續比拼,若尉遲靖有一次輸了,那也是輸了,的確相當的不公平而且非常煩人。
“我能拒絕嗎?”尉遲靖道。
“你說呢?”巫雅笑得很是誇張而不懷好意。
“那怎麼開始?”尉遲靖的手已經扣在卦缽之上。
巫雅彈了彈手指,只見剛剛還在敲羅打鼓的秧歌隊伍,忽然嘩啦“立體”了起來,什麼叫“立體”了起來呢?就是如同疊羅漢般,一個踩在一個的肩膀上,站立起來形成一堵又高又闊的人牆,花花綠綠挺擾著人的眼睛,旁的人尚沒有看出什麼,就覺得有點耍雜技吧。
但是尉遲靖已經一眼看出來了,這一隊人看起來的確是像疊羅漢的,實際每個人之間的空隙構成了一種特別縫隙,類似於凌形的空洞,加上晨光從中透出來,如同一隻只怒目大睜的眼睛,令人望而生畏。
她從前是由古籍上看到這種以人為本的活動陣容,被稱為“惡鬼陣”,當初她看的時候,並不覺得會有人習練這種術陣,因為這是很早很早的一個部落,祭天神時才要擺的術數,為的只是迷惑部落中的男女老少,讓他們處於似真如幻的情境中,從而對天神敬仰,畏懼,聽從部落長的指揮。
此惡鬼陣由五十六個壯年男子組成,但是需要一個“女神”,以起到畫龍點晴的作用,但此女是需要有極陰之體,即極陽配合極陰,才能使此陣發揮最大的效果,但是到目前為止,似乎並沒有出現女神,難道“女神”是巫雅,可是根據尉遲靖的觀察,巫雅並不是極陰之體。
院子裡的奴婢和宮人此時尚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都跑到尉遲靖的身邊,道:“公主,奴才們現在應該做什麼?”
“你們,全部都退出此院,沒有我的同意,皆不許進來。”
“可是,公主您怎麼辦?”執事及宮婢們倒也看出,巫雅來者不善。
聽得哈哈哈一陣長笑,從宮苑的左右飛身進入兩個人,卻是翟白和聶玉郎,他們二人飛身進來輕飄飄的落在尉遲靖的身邊,“你們這些小奴才,眼見著大敵來襲還不逃命去,留下來也不過是添麻煩而已,這裡交給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