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玉郎於是又到了巫雅的馬車前,這次卻不是低三下四的請求了,而是直接道:“公主說了,你既然是把那串鈴當看成是不值錢的東西,想必並非識貨之人,既然如此也沒有必要一觀了。”
“什麼,我並非識貨之人?”巫雅再次掀開了車簾,“她那破鈴當,除了我也沒誰能看在眼裡了!我不是識貨之人?!氣死我了!”
聶玉郎只是挑挑眉,也不說話。
倒是蕭齊君道:“既然她對玉獅子感興趣,使給她看看又如何?又不會少掉一塊肉。為了防止出現閃失弄丟了,讓她到我們的馬車裡來。”
巫雅順水推舟,“快去快去!把那小賤人給我叫過來!”
聶玉郎卻不動,巫雅皺著眉道:“快去呀!”
聶玉郎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小賤人是誰。”
“敢情護主呢!”巫雅噗嗤一笑,“好,去把你的公主大人請過來可好?”
聶玉郎這才打馬轉身,一會兒功夫,尉遲靖來了。
上了馬車,巫雅有點不服氣地道:“你說我不是識貨之人?”
尉遲靖笑著道:“你自是識貨之人,否則又怎肯拿玉獅子進行交換相觀。”
一句話把巫雅一肚子興師問罪的話堵了回去,她氣得咬咬牙。
從馬車櫃子的隔檔裡取出一個盒子,遞到她的面前。
尉遲靖開啟盒子,裡頭果然是那隻青白玉獅子。
尉遲靖便把手上的鈴當也摘下來,遞到巫雅的手中。
巫雅將鈴當拿到手裡後,便像觀賞寶物似的,真是裡裡外外前前後後看了個仔細,而尉遲靖自然也是如此看玉獅子的。說起來,這巫雅和尉遲靖,都算是當今很厲害的兩個女性,見她們行事作風也不相上下,絲毫沒有相讓之意,這蕭齊君心中倒是對二人都讚賞有加。
“陳留公主,這玉獅子朕還有一隻一模一樣的,陳留公主見識廣博,可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有一模一樣的玉雕出來?”蕭齊君問道。
尉遲靖也有點詫異,“蕭齊君居然還有一隻一模一樣的?”
蕭齊君點點頭,“正是。”
尉遲靖再仔細地看看,“這玉獅子質地油潤細膩,乃是極品軟玉,關鍵是不但獅子的身體雕塑用的是上好軟玉,便是這雞血石也是此類玉石中的精品,而且這並不是後天由別處挖來鑲嵌的,而是原本就與青玉一體,這種情況下,得一已經是難得,居然有一模一樣的,只怕只有一種原因可能做到。”
蕭齊君哦了聲,“是何原因?”
“便是養玉人窮幾代心血,而養成的玉。在養玉之前,便已經設定好了雕物的形狀和用料以及位置,才能弄出兩個一模一樣的。”
蕭齊君是第二次聽到這種解釋了,第一次是巫雅說的。
“這世上,竟真的有養玉人?”
“聽說天燼時期,養玉人盛行,只是能養成功者無幾。後來天燼滅國,養玉人這種依靠皇族而生存的群體,剎那間解體,現在已經難尋養玉人了,而且也沒有人相信會有人養玉成功。但是今天見了這玉獅子,當真是眼界大開,只怕並不是沒有人成功,而是成功者都不喜公之於眾罷了。”
尉遲靖又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方才放下。
果然雕工也是精湛,實在是精品,這樣的精品若說是天然形成,未免有點太不可思議了。
她還在玉獅子的後腳上,發現了一枚小小的,類似於印章的東西。
可是實在太小,肉眼根本分辯不出來裡頭寫的是什麼,盯了半晌道:“可以打一碗水來嗎?”
蕭齊君立刻讓人去打了一碗水過來,尉遲靖將玉獅子倒著放在水碗裡,發現玉獅子的腳上的印字果然大了些,眯著眼睛看了好半晌才看清楚大約是“天燼玉製坊,陳”幾個字。
蕭齊君其實之前一直沒有注意到玉獅子的腳上有字,或者說是注意到了那個“瑕疵”,卻沒想到那是制玉人所留下的印章。他甚至只是驚詫於兩個玉獅子,便連瑕疵都是在同一處的。
這時詫異道:“這竟是一個章刻嗎?陳留公主果然好本事,這樣一來,倒可以查出此玉獅子的來歷了。”
尉遲靖笑道:“有些東西本就是有故事的,有些故事值得深究,有些故事卻不一定值得深究。不過這位陳姓人家,能夠養此玉成功,理該記錄在冊。現在一雙玉獅子都已經到了蕭齊君的手中,理該記錄在蕭齊官冊。畢竟這麼樣的一對寶物,也實屬難得。”
蕭齊君忙道:“那是那是,不過夏君若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