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靖與上官夜一起回頭,便見尹彩玉與曹炟二人正站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看起來他們來了有一會兒,卻是在延湖散步。
說話的是尹彩玉,曹炟也靜靜地看著他們。
尉遲靖的目光與之一觸即分,笑嘻嘻地走過來,向尹彩玉道:“彩玉小姐,你別亂贊他,否則他越發驕傲了。若人人都像他那般放風箏,還有何趣兒?而且我覺得我選的這個風箏當真是很漂亮,對不對?”
尹彩玉看了眼曹炟,發現他神情平靜,似乎此情此境他真的只會當一個安靜的美男子,而不會計較何事。
尹彩玉因此膽子大了些,道:“這蜘蛛的風箏嗎,有趣是有趣,就是嫌太可怕了些,大家都說,風箏飛上天空是為祈福的,祈求來年風調雨順,百姓安樂,但只怕上神若看到這隻黑蜘蛛,都被嚇走了呢!”
尉遲靖笑道:“上神若這麼容易被嚇走,便也沒資格當上神。”
尹彩玉張了張口還想反駁什麼,然而組織不起語言,當下只是沮喪地跺了跺腳,“皇上,公主每次都慣會欺負我!”
曹炟卻道:“朕對上官公子放風箏的方法倒頗為推崇,簡直利落。”
尉遲靖點點頭,沒有反駁。
大約是覺得無聊,六枚銅錢在手裡癲啊癲的。
尹彩玉眼睛一轉又道:“聽說最近公主在學什麼風水術數,這六爻之卦相對來說只是小兒科吧?據說能夠爻出最近半個時辰會發生的事,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尉遲靖反問道:“莫非尹小姐想試試?”
尹彩玉道:“自然是要試試。”
尉遲靖道:“沒有彩頭,不好玩。”
尹彩玉脫下手中的玉手鐲,“這個如何?若是你真能爻出我一個時辰之內會有何事,那麼這個玉手鐲便是你的。”
尉遲靖想了想,道:“這彩頭太小,懶得費精神。”
說著真就懶洋洋走到草蓆上重新坐下,擺出一幅賞風景的模樣。
“你——你可知,我這手鐲可是上好的羊脂玉手鐲,便是千金也難得,你居然還嫌彩頭兒小!果然是沒有一點兒——眼光的。”其實尹彩玉一直覺得,尉遲靖是個沒有什麼教養的野丫頭,若不是靠著父輩的一點餘蔭,現在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公主之位,而她的父親其實又早已經不在世,實在不知道她整天在牛什麼。
說著走到她的身邊去,又用激將法道:“我看你是學藝不精,不敢了。”
“誰說我不敢?不敢的話我還配叫尉遲靖嗎?只是彩頭兒真的有點小。”說著目光卻落到她手上的一隻草編蜻蜓上,“這樣吧,若我贏了,你便把這隻蜻蜓給我如何?”
“這——”尹彩玉猶豫了下,看了眼曹炟。
原來這可是剛剛曹炟買給她的。
這時上官夜適時走了過來,將黑蜘蛛風箏的線交到曹炟的手中,“皇上,即是微服出宮,想必不必擺皇帝的架子,幫我放會幾箏吧。”
曹炟淡然一笑,接過了幾箏。
上官夜便圍到二女跟前,道:“一個草編風箏有什麼好玩的?不如那玉手鐲。”
尹彩玉道:“上官公子果然識貨。”
聽得尉遲靖道:“看來,這草蜻蜓果然不如玉手鐲值錢。”
尹彩玉卻又道:“也不能這麼說,不過,不過——”她再看了眼曹炟,最終一咬牙,將那草編蜻蜓一提,“好,就這麼說定了,但是我相信這草蜻蜓最後還是會成為我的,因為你贏不了。”
尉遲靖道:“為免公正,草蜻蜓暫時由上官保管如何?”
尹彩玉猶豫了下,還是將它交給了上官夜。
上官夜拿在手裡半晌,並未覺這東西有什麼好。
尉遲靖開始爻卦,只見她搖卦的模樣及卦缽往下一灑的模樣,與當年的安歌倒是一般無二,站在
他們不遠處的曹炟看著,居然小小地走神了下。好在這時其他三人的目光都落在卦上,並無人注意到他。
尉遲靖看了下這卦,擰眉道:“尹姑娘,您在一個時辰內,最好是離開桃花堰,因為這裡今日是你的凶地呢。若你不離開,必將發生讓你終身難忘的悲慘事情。”
尹彩玉聽了,噗嗤笑道:“公主,你這次輸定了。莫說我從小長到這麼大,這麼多年也沒有發生過什麼令我終身難忘的悲慘事情,更別說在今日,事情怎會那樣的巧?”要知道今日是她難得高興的一日,第一件事就是,皇帝居然答應她,出來與她一起踏青。
第二件事就是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