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是,從此讓你不要出現在和帝的面前,或者是,不要再當公主,或者是,從這裡跳到湖裡去死,你都願意嗎?”
“那有什麼,反正你會保護我的啊。”尉遲靖理所當然地道蹇。
上官夜拍拍自己的額頭,覺得自己是不是把話說大了?他可以阻止別人來作死她,可是阻止不了她自己作死自己!
上官夜可再沒有心情放什麼風箏了,特別是那個黑蜘蛛造型的風箏,乍然被人看到的確能嚇人一跳,他躺倒在草蓆上,心裡打定主意,若是今日尹彩玉真的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他只能衝到前面去擋著了。
尉遲靖卻絲毫不在意的樣子,還哼起了清歌。
君莫嫌醜婦,醜婦死守貞。山頭一怪石,長作望夫名。
鳥有並翼飛,獸有比肩地行。丈夫不立義,豈如鳥獸情。
並不是多麼好聽的曲子,甚至還有規勸責備之意,但是被尉遲靖輕柔的唱出來,反而使人完全不關注此清歌的內容了,只覺得那聲音婉約好聽,上官夜回首看著她,她面容柔和地看著湖的對面,那裡也有幾隊人馬剛剛踏青而來,看起來排場還不小。
上官夜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果然是難得,就這樣聽聽尉遲靖唱歌兒,卜卜小卦,賞賞桃花,也真是蠻有意思。
他心裡一鬆,便徹底的放鬆下來,望著綻藍的天空,偶而飛過的群鳥。
尉遲靖則自己去折了支桃花,插在耳邊,望著水裡的倒影,忍不住嫣然一笑,狀若桃花。
正好曹炟遠遠過來,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尉遲靖面容妍麗,比之桃花還要誘人,一時間不由地愣住了。
……尉遲靖回眸間,便看到了曹炟,沒發現尹彩玉跟在身邊,疑惑地問道:“和帝,尹姑娘呢?莫不是知道自己輸了,不敢來見我?”
“她遇到幾個朋友,朕讓她自由去會友了。”說著也向對面看去,尉遲靖這才發現尹彩玉果然是在對面兒,正被幾個女子圍著恭維,還有兩個男子,意味不明地站在不遠處,看他們的衣飾打扮,該也是官家兒女,今日踏青卻是巧遇,尹彩玉顯然也看到了對面的尉遲靖和曹炟,一時心裡有些不高興,對其中一個女子道:“香凌,你看見那位所謂的陳留公主了嗎?”
被稱為香凌的,是汾城知府阮和光的女兒阮香凌,以前邾國沒有遷都汾城的時候,這阮香凌家也算是汾城第一官家,後來因為曹炟的到來,皇宮中聚集了很多比知府大上幾級的官員,因此雖然阮和光仍然是知府,他及其他的家人,卻也嚐到了些籬下的滋味,這汾城變得不像以前的汾城了,而知府變得像是七品芝麻官了。
阮香凌知道眼前的女子,是將來的皇后,倒也是有幾分巴結的,道:“陳留公主我早已經見過,若說容貌不差,但比起姐姐來仍然是有些差距,而且孤身一人,若不是皇上對她高看一眼,她哪裡會擁有自己的公主府?而且所謂公主這個身份,怕也沒有幾個人承認吧?”
她睜著眼睛說瞎話,竟然面不改色,說的跟真的一樣,惹得尹彩玉捂著唇笑得很是開心。
“香凌,你果然通透。”
卻又接著道:“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想要勾引皇上。”尹彩玉神情中閃過憤憤不平,阮香凌哪有看不懂的?其實陵香凌也曾近距離見過曹炟,一頭白髮不但沒有使他魅力稍減,反而使他與眾不同,身上更增天生的王者氣息,與尹彩玉結實之初,便已經打下主意,介時若能夠因了尹彩玉的關係,也到曹炟的後宮中,佔得一席之地,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可是從始至終,曹炟似乎從未正眼瞧過她,反而對尉遲靖照顧有加。陵香凌亦是早有不服氣,這時道:“這種賤人,得好生教訓她一下子才好。”
阮香凌之兄阮劍生,年齡大約二十四歲左右,卻也生得方面劍眉,一派穩重之色,見尹彩玉和阮香凌一直交頭接耳,目光又頻頻看向對面曹炟和尉遲靖,已然覺得有些失禮,繼而見兩人都一副憤恨的模樣,便覺得不能不管了。
這時走了過來,笑道:“你們二人,在商量著什麼呢?”
尹彩玉的臉上剎那間換上溫婉笑容,只笑望著阮香凌。
阮香凌則還是一臉憤怒,道:“哥,我看著那尉遲靖討厭得很,我們要想辦法好好的給她個教訓才是。”
“胡鬧!”阮劍生語氣稍微重了些,“閨中女兒,怎可這樣嫉恨她人?別說你還沒去做,便是這樣想想,也給父親丟了臉。”
“哥,你——”阮香凌跺著腳,對於阮劍生這樣子責罵自己,感到羞愧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