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罷了,她絕不許蘇府內部出問題,影響到趙氏的安危,所以相比之下,她寧願用錢姨娘母女。
“那陌顏你來管理蘇府不就好了?”趙氏問道。
蘇陌顏微微笑道:“娘,我現在沒有時間打理蘇府內務!”
不說天一藥鋪的事情需要她過問,偶爾還要接手那些疑難雜症,單是蘇府現在的情況,也不允許她將心思全部放在內務上。蘇府的產業必須要有人接手,等到蘇紹謙起復,心思必然放在官場上,所以她必須利用這段時間,熟悉那些事情,好方便以後的接手。
透過天一藥鋪,她已經發現自己沒有多少經商的天賦,但應該要懂的事情必須學會。
對她來說,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她有太多的地方需要學習。
只有掌握住足夠的籌碼,她才有信心能夠左右蘇紹謙的想法。畢竟,對蘇紹謙來說,一個孝順聰明的女兒根本不夠,他要的,是一個有足夠利用價值的女兒。
而打理蘇府內務,這對蘇紹謙來說完全不值一提。
何況,還有蕭夜華難測的心思,蘇紹謙的起復,她將來的婚嫁……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她操心,實在沒必要將精力浪費在原本就沒有問題的蘇府內務上。
想到陌顏這段時間早出晚歸,趙氏也知道她不是託詞,也只能接受:“既然如此,就先讓她管著,等我分娩之後,我再來打理!”
之前有李清芬威脅,她還能勉強接受與錢姨娘合作,但現在蘇府塵埃落定,想起以前錢姨娘母女跟隨李清芬所做的事情,心中難免有些齟齬。
蘇陌顏點點頭,如果趙氏有能力掌管蘇府內務,那她會更加放心。
外力再相助,也不如趙氏本身強大起來更安全。
“既然如此,那就讓錢姨娘起來,回自己的院子吧!”趙氏並不愚笨,既然這段時間她的安危要倚重錢姨娘,自然就不能對她太苛刻,“薄暮,去拿幾樣料子送給錢姨娘,就說我懷有身孕,這段時間脾氣不好,讓她別放在心上。”
薄暮領命,自去取鑰匙開庫房。
“陌顏,許真的事情……”趙氏猶豫著道,有些難以開口。
蘇陌顏搖搖頭,道:“許真這個人不能輕縱!他是車伕,本就要眼觀四處,注意四周的動靜,沒有及時發現前面有驚馬,此其一;發現驚馬非但不救我,甚至連示警都沒有,只顧著自己逃命,此其二;事後非但不認錯悔改,反而巧言令色,想要糊弄我,遮掩自己的過錯,此其三!這樣的人如果不加懲戒,如何警惕府內的下人?”
“我也知道他這次是犯了大錯,只是,看著他的父母是在哭得淒涼,我心中不忍。”趙氏嘆息道,神色頗為為難。
蘇陌顏問道:“聽說許真父母對娘有恩?”
“那時候你剛出生,我身體不好,乳汁少,幾乎養不活你。是許娘子隔著牆遞了幾天的羊奶給我,說是讓你喝的。雖然說那時候你淘氣,把羊奶都打翻了,沒怎麼喝上,但畢竟是許娘子的一片心意……”
趙氏說著,嘆息道,“這人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那時候整個蘇府都跟著落井下石,作踐我,許娘子有這份善心實在難得,我心裡一直記著她的人情。她就許真這麼一個兒子……”
“這倒也罷了,只是這家人太過刁鑽,都不是良善之輩!”想起錢姨娘轉述的那些話,分明跟許真是一路貨色,蘇陌顏實在難有好感。
趙氏反而神色寬和:“她那是急怕了,說話難免沒有分寸,不是存心的。將心比心,若是有人要分開陌顏你和我,我心裡只怕要痛死了,就算拼死也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啊!”
聽到她這樣說,蘇陌顏一時間無法再說些什麼。
“若是陌顏你出事了,我無論如何也不能饒了他,絕不會為他求情,可現在陌顏你平安無事,你說能不能饒了許真這次,就這一次,再沒有下回了。”趙氏央求道,“人在最落魄的時候,就是一句好話,一個笑臉,心裡都覺得暖洋洋的,更別說許娘子那幾碗羊奶了。若是我使得她骨肉離散,心中只怕永遠都安穩不了。”
“既然娘你這樣說,那就饒了他這次,不必趕出府,但該罰還是要罰,就杖責三十,以儆效尤吧!給父親趕車的差事,許真也不能再做了。”
既然趙氏這樣苦苦哀求,蘇陌顏也不願意為了這點小事惹得她難受,心裡一直惦記著,想了想,便痛快地答應了。
趙氏鬆了口氣,神色頓時緩和下來。
“陌顏,聽說你在街頭遇到了驚馬?怎麼樣?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