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孟姥姥,她甚至沒有說出冥焰的名字,而是用“孟蝶衣的兒子”這個稱呼。
“你把我的師兄看得太寬容了!”孟姥姥感覺自己終於佔了上風,心中的快意不斷增加,尖銳地道,“他是夜巫族大長老的兒子,在族中位高權重,對於夜巫族,他可不像孟蝶衣那麼痛恨。孟蝶衣更是他此生摯愛,卻被蕭奕橫刀奪愛,以我對師兄的瞭解,孟蝶衣活著,他或許不會怎樣,但孟蝶衣死了,他肯定會報復!只不過蕭奕也已經死了,所以只好父債子償!”
林陌顏似乎鬆了口氣,不屑地道:“你這不過是猜測罷了,根本沒有任何證據!”
“證據我當然有,那位活著的冥域少主,不就是活生生的證據嗎?”孟姥姥嘎嘎怪笑起來,沙啞的聲音在密室中迴盪著,宛如怪唳的夜梟,“我可是聽說了,滿身殺戮、難以自控,會不自覺地失控……還有那把赤血劍……這一切,就是最好的證據。”
林陌顏微微皺眉,不服氣地反駁道:“那又怎樣?那些不過是侍神者的後遺症罷了!”
“你以為我族最為神聖的侍神者,就是一個沒有理智,只知道殺戮,難以自控的怪物嗎?”孟姥姥嗤笑道,“或許被控制的侍神者有這種情形,但是,正常的侍神者是完美的!所謂完美,不只是完美的體魄、修習武功的絕佳資質,還有完美的理智和冷靜,否則,又怎麼配侍奉偉大的蠱神?”
林陌顏心中一頓,陷入了沉思,臉上露出了些許迷惑。
見她這般模樣,孟姥姥嘴角含笑,心中快意無比。
然而就在這時,林陌顏忽然抬起眼眸,失笑道:“險些就被你騙了!”
“我可沒有騙你!”孟姥姥皺眉道,看到那女子嘴角含笑,渾不在意的模樣,心中越發厭惡、不快。
林陌顏哼了一聲,踱了幾步,在她面前彎下腰來,眉眼靈動:“我雖然對南疆和侍神者知之不祥,但至少我還知道,侍神者對所有的蠱蟲和毒術都免疫。那麼,就算穆清遠有心報復,他又能夠做什麼?沒有蠱術,沒有毒,他憑什麼讓冥焰變成這樣?”
“你以為蠱和毒才能讓人痛苦嗎?你錯了,真正讓人痛苦的,不是肉體,而是靈魂!”孟姥姥橫眉道,“我族有一種攝魂術,可以控制人的靈魂,讓人按照自己設想的方向成長!這種純靈魂控制的法術,侍神者根本不能免疫。”
林陌顏搖搖頭:“我還是不相信!如果真有這麼厲害的法術,那你為什麼不用攝魂術控制你的女兒呢?以至於你要用那麼慘痛的代價去控制她,進而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敏銳,竟然一下子就察覺到了她話語中的漏洞。
但是孟姥姥絕對不想再度看到她得意洋洋的模樣,因此,她只好說出真話:“那是因為,攝魂術並非全能,有一定的限制,就是被施術的人靈魂十分脆弱才行。我的女兒……”
她閉了閉眼睛:“她雖然年幼,但精神十分堅定,我無法贏她,只好用蠱蟲。但是孟蝶衣的兒子不同!我聽二殿下說過,當年發生了一場慘劇,雖然不知具體情形如何,但是冥焰的父母弟妹全部慘死,而他小小年紀卻目睹了一切,以至於高燒昏迷。沒有人能經得起這樣的打擊,在昏迷、混亂、脆弱之時,師兄要施術,有八成的可能性成功。”
聽起來,似乎有點像現代的催眠術?
林陌顏思索著,看著孟姥姥有些奇怪地問道:“對於孟蝶衣的離經叛道,為何你只提你的師兄,卻不提你的父母?他們又是怎麼看待孟蝶衣的?”
孟姥姥臉上的肌肉猛地抽搐起來,卻是沉默著,沒有說話。
“我懂了。”林陌顏淡淡地道,在腦海之中快速地整理著思路,沒有繼續刺激孟姥姥。
密室之中,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
沒有了孟蝶衣的刺激,原本已經被忽略的反噬頓時再度清晰地浮現出來,孟姥姥原本發熱的頭腦也漸漸冷靜下來,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一驚,憤怒地道:“你一直在套我的話?”
“終於反應過來了!”林陌顏被她的話語驚醒,卻只是微微一笑,“不過沒有關係,我想要的,都已經知道了。”
說罷,便轉身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在她身後,孟姥姥張張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乾裂的嘴唇,想要說些什麼,卻又頓住。
她知道這個女人很厲害,之前她渾身失血地被冥焰拎回來,是這個女人用銀針在她身上刺了幾下,又給她的渾身敷了一種薄薄的藥膏,便將她出血的狀況大大地緩解,甚至,那些裂開的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