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腦的人,只要一想就能夠猜到。
閔淑妃沉默了,這種猜想,聰慧如她,自然能夠猜到。
“所以,天籟並非我爹從孫府購得?”但很快的,她又抬起頭來,凝聲問道。
雖然父親仗勢欺人,為了一張箏弄得別人家破人亡不厚道,但相比如今趙廷熙陷害恭王謀逆的大不敬,罪責還是要小得多。而且,趙廷熙不但是她的希望,也是整個閔府的希望,何況,她父親已經過世,所謂死者為大,世人也不好抓著她父親的過錯不放。
如今還是先洗脫廷兒的罪名要緊!
趙瑾熙嘆息道:“孫府自然不肯出售祖傳之寶,但前閔尚書愛女心切,於是用了一些手段。孫府敗亡後,家產充公,這把天籟便到了官府手裡,很快就輾轉送到前閔尚書手中。”
他說得含糊,但為了一把箏,害得孫府家破人亡,閔淑妃父親的殘酷冷血,可見一斑。
“所以,孫烈打聽出內情後,便產生報仇的想法。雖然我父親過世了,但是這把箏卻是在我手中,而我最看重的就是廷兒,所以,孫烈就藉機栽贓嫁禍……”閔淑妃喃喃地道,“所以,他故意不提廷兒,故意表現得對廷兒恩義至深,因為他越是如此,就越會令人懷疑廷兒是主謀!”
甚至,或許孫烈的目的並不只是趙廷熙,而是他們母子,乃至整個閔府!
試問如果坐實了趙廷熙陷害恭王,汙衊德明帝的罪名,德明帝又怎麼會相信這件事只是趙廷熙一人所為?必然會懷疑到他身後的閔府,尤其是官居吏部尚書的閔中誠。這樣牽扯下去,說不定最後整個閔氏都要為他陪葬……
這份心機,這份手段,實在太過惡毒了!
閔淑妃越想越是心驚,也越想越覺得悲憤,轉身向德明帝跪下:“皇上,之前臣妾不敢替廷兒辯解,但太子已經查清,那孫烈與我閔氏有仇,投入廷兒門下不過是藉機謀害廷兒以及閔氏,還請皇上明鑑,還廷兒清白!”
德明帝的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如果趙瑾熙所言屬實,他堂堂帝王,竟然被孫烈一介布衣玩弄於鼓掌之間,兄弟相殘,父子相疑,他帝王的顏面何在?
“太子,你確定你的訊息無誤?”德明帝最後求證道。
趙瑾熙斬釘截鐵地道:“兒臣十分確定!”
“既然如此,那趙廷熙暫時可以離開天牢,不過,孫烈畢竟在他門下七年,嫌疑難逃,即便離開天牢,也不許出自己的宮殿,沒有朕的詔令,任何人不許與他接觸!”德明帝冷聲道,雖然孫烈有謀害趙廷熙的動機,但是這謀害的手段,可還有的琢磨。
孫烈自己陷害恭王,嫁禍趙廷熙,固然是謀害的一種方式,但鼓動趙廷熙做下這種大逆不道的罪行,也同樣是報復的方式。以趙廷熙的野心,若真被人煽動幾句,難說會不會做出陷害恭王的行徑來。
雖然德明帝話語中仍有懷疑之意,但趙廷熙能夠從關押重罪犯的天牢出來,閔淑妃已經心滿意足,剩下的,以後再慢慢謀劃就是了。
趙曳領命前去天牢宣旨,然而,兩刻鐘後,趙曳匆匆迴轉,卻帶來了一個令人極度難以相信的訊息。
“皇上,五殿下他在天牢撞牆自盡,已經氣息斷絕,難以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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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煦日!再遇!
天牢之中的情形十分慘烈。
這是天牢最深處,整個牢房全部是用堅硬的青石壘成,只在門口留了一個小窗,供獄卒送飯之用。這個隱秘而牢固的獄房,一般是用來關押身份尊貴的重犯,因此環境尚算清幽,不像一般牢房那麼髒亂。
然而,此時此刻,這間牢房四周的牆壁上卻盡是斑斑血痕,有些染上早的地方已經變成了黑色,濃郁的血腥味在幽閉的牢房中瀰漫著,經久不散,令人作嘔,環境比任何天牢牢房更加惡劣。
趙廷熙半躺半靠地倒在角落之中,半邊臉盡是汙血,額頭處更是血肉模糊,頭骨微微塌陷。
顯然,四周牆壁上的血痕都是他以頭撞牆而染上的,看看那宛如一道血色橫腰的血肉痕跡,可想而知,趙廷熙究竟撞了多少下,經受了何種痛苦折磨,直到鮮血流盡,氣息斷絕。
這個過程無疑是漫長而痛苦的,閔淑妃只看了一眼,只想了一想,便覺心如刀絞,身形搖搖欲墜,幾欲昏倒。
然而,卻又有一股秉氣支撐著她,不許她就這樣暈過去。
“皇上——”閔淑妃半跪半坐,神情慘痛憤恨之極,半是情形半是瘋癲,“廷兒他……他被人陷害,死得如此之慘,皇上您要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