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原本佔著上風的南陵王府護衛那邊,卻突然傳來了一道驚呼痛楚之聲。
冥焰和張祁循聲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道灰色的身影,身形纖細窈窕,顯然是一名女子,頭戴斗笠,黑色的輕紗垂垂而下,微微晃動著,只露出一抹弧度優美的下頷。
她單腳站在長廊的欄杆之上,並未穿鞋,雪白的雙足如玉一般,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澤,不知什麼布料做成的灰色裙裾隨風遙遙,彷彿隨時要御風而去一般。
本該是飄飄如仙的一幕,卻被少女纖纖玉指上的鮮血破壞了所有的意境,反而變得可怖起來。
就在剛才,笛音響起的時候,這名灰衣女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一名南陵王府護衛的身後,纖纖如玉的十指,竟宛如利刃一般刺入他的背心。
若非南陵王府護衛訓練有素,反應及時,恐怕已經被女子手指刺穿。
即便如此,那名護衛也受了重傷,很快被其他護衛拉過去,護在了身後。
不知南陵王府的護衛,就連那些身份不明的紅衣人,看向灰衣少女的目光,也是忌憚而畏懼的。
笛音再度響起,依舊是短促的一聲。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似乎有灰色的衣衫微微一晃,但定眼望去,卻見少女仍舊站在原處,衣袂飄飄,似乎從未移動過。
但南陵王府的護衛,卻再度有一人重傷。
南陵王府護衛的神色更加凝重了,很顯然,剛才灰衣女子再度出手,但在場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人看出她的動作,如此輕功,如此身法,簡直猶如鬼魅一般。尤其女子衣衫隨風飄搖,髮尾微微發白的長髮,卻宛如靜止一般,紋絲不動,更顯得此情此景詭譎可怖。
安置好周景泰的林陌顏也看到了這一幕,低聲問道:“這女子什麼來歷?”
“真的很奇怪,如此厲害的女子,不應該籍籍無名,但是,屬下卻從未聽說。”張祁神色凝重,以他生平所見之人的武功,除了少主冥焰之外,只怕無人能與這麼女子相抗。
南陵王府的護衛根本不是這名灰衣女子的對手,再糾纏下去,只會死傷慘重。
冥焰定定地看著那名少女,眼神帶著幾分奇特,忽然轉身,輕輕捂住林陌顏的耳朵,運氣內力護住她的耳膜,緊接著,一聲長嘯從他口中響起。
一時間,除了冥焰、林陌顏和張祁,以及那位灰衣少女外,在場的其他人都只覺得腦子一懵,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不會被春水宴倖存的人,以及南陵王府的護衛看到,冥焰再沒有絲毫掩飾,一抹濃郁的血色湧入清澈的眼眸,原本文弱的身體,突然間釋放出極為恐怖的氣場和壓力。雖然沒有面具,沒有赤血劍,沒有血紅色的衣衫,但這一刻,他是不折不扣的冥域少主!
一般靜止般站在那裡,宛如雕像,對周遭一切都沒有任何反應的灰衣少女,也似乎察覺到了威脅,斗笠微微偏轉,看向冥焰這邊,雙手抬起,放在胸前,破天荒地擺出一副警惕地模樣。
“咦!”
低低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極輕極細,彷彿一道細煙,隨時都會飄散空中。
但冥焰卻並未忽略這道細煙,聽音辯向,正是剛才笛聲響起的地方,說話的人極有可能便是吹笛之人。他反手一擲,一枚暗器從袖袋之中射出,在尖銳的風聲中,穿透了數重庭院,激射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悶哼聲響起,顯然擊中了對方。
不過,聽那聲音,暗器穿了數道牆壁後,終究力道有些弱了,那人只是受傷,卻並未死亡。
察覺到威脅,笛音猛地響起,不像剛才那樣只是極短極低的一聲,這次尖銳而綿長,以各種笛聲絕不該有的轉折肆意摧殘人的耳膜,宛如肆虐的洪水,猶如陡峭的山峰,湍急料峭。
伴隨著笛聲,灰衣少女如閃電般攻來。
冥焰下意識地長劍一橫,卻見灰衣少女纖白如玉的雙手抓住劍身,未見怎麼動作,鋒銳的長劍便斷為兩折,少女的手卻沒有絲毫受傷,陽光下潔白如細瓷,直衝著冥焰的咽喉要害而來。
冥焰反應亦是快捷無倫,棄了長劍,右手微橫,擋住了少女的攻勢。
“小心!”林陌顏在旁邊看到,不由得失聲道,剛才她親眼看到,少女的手如同利刃般刺入護衛的身體,又空手摺斷長劍,顯然那雙手雖然纖細可人,卻堅硬如剛如鐵,渾然不似常人的皮肉,冥焰縱然武功高強,但對上這樣的一雙手,恐怕會受傷。
然而,並沒有鮮血橫飛的情形出現。
當少女的手指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