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倒臺,他是想把他侄子給安插過來的吧?”
陳科道:“就算他想,趙大人也不會同意的呀!只是這朱登的確是大膽, 之前砸了南安縣的縣衙自己一點事情沒有,反而讓咱們折了一個知縣進去了。”
“這次,就正好讓他出頭吧!”尹灝露出了一個陰鷙的笑容來,“前頭讓我們折了人,怎麼能輕鬆地就躲過去了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呢?”
陳科遲疑了一會兒:“幫主您的意思是?”
尹灝道:“就攛掇聽泉書院再鬧大一點,鬧出點意外,讓朱登背了黑鍋不就行了?他朱登有背景,我們這個知縣大人的背景不是更強大嗎?到時候……就是一箭雙鵰了。”
“那……要不要去和趙大人說一聲?”陳科問道。
尹灝道:“現在就去趙圖那邊,我親自和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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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圖平常就住在知州衙門裡面,但在更多的時候,會去海商孝敬給自己的私宅。尹灝輕車熟路地找過去的時候,他正悠閒地喝茶,面前有幾個舞姬正在婀娜地扭動著自己的身軀。
聽到人通傳尹灝來了,趙圖抬眼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口中笑道:“怎麼,今日去見了那位燕大人,聊得如何?”
“銀子沒送出去。”尹灝一屁股坐在了趙圖旁邊,沒有形象地翹起了二郎腿,“昨天送去準備□□的男人也退回來了,這女人跟她哥哥一樣,不好對付——說起來,那個燕督軍是不是快回來了?”
趙圖想了想,道:“年底吧,還早呢。”
尹灝掐著指頭算了算,嘖嘖了兩聲,道:“快得很,也就兩個月的事情,這位總督回來,我這個水龍幫又要夾著尾巴做人了。”
“說不定今年不從泉州上岸。”趙圖倒是無所謂的樣子,“今年幾艘船都是從寧波走的,沒往我們這邊來。”
“人家妹妹在這邊做知縣,能不從我們這邊上岸?”尹灝哼了一聲,“說不定到時候妹妹哭一下,就要來為自己妹妹主持公道了。”
趙圖坐直了身子,揮了揮手示意麵前的舞姬退下,然後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要麼能拉攏,要麼就趕走。”尹灝倒是十分乾脆,“和永春的那個戴雲一樣,這次乾脆一起趕走,換上咱們的人。”
趙圖道:“這可不容易,這位是吏部下的委任,輕易走不了——說句不好聽的,她比咱們上達天聽還要容易得多了。”
尹灝道:“朱登不是也在蠢蠢欲動呢?上回朱登讓我們折損了人,這次不如就借他的手好了。反正聽泉書院那群蠢貨,不利用一二,也對不住朱登千里迢迢跑過來一趟。”
趙圖眉頭一跳,道:“朱登可沒這麼傻吧?”
尹灝道:“就看他三天兩頭攛掇著學生上街鬧事那架勢,我可不覺得他腦子哪裡靈光了。”
趙圖呼吸粗重了一些,他起了身,來回踱著步子,好半天才道:“得萬無一失才行。”
尹灝道:“那些蠢貨,我找幾個臉嫩的混在裡面,吆喝幾嗓子,他們就會傻乎乎地衝上去了。”
趙圖沉吟片刻,道:“須得小心一些,不可讓人抓住了把柄。”
尹灝道:“放心吧,有我來親自安排,一定是萬無一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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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泉書院的學生們第三次來縣衙門口鬧事的時候,又正好趕上了阿綬早上去縣衙的時候。
他們這一次盯緊了來縣衙的路,看到阿綬走路過來的時候,就來勢洶洶地包圍了過去——這是阿綬始料未及的。
他們一個個彷彿雞血上頭,手裡拿著棍棒——簡直不像學生,而像是一群土匪。
阿綬後退了兩步,皺緊了眉頭,向身邊金水道:“我們退去那邊的茶樓裡面,不要過去了。”
金水緊張地應了一聲,連同身後的下人一起,護著阿綬往茶樓走。
學生中忽然傳出了一聲尖利的怒喝,只聽那人道:“那女人跑了!我們快追上去!憑什麼讓女人做知縣!!”
接著,彷彿是失控了一樣,這群學生直奔阿綬而去,輕而易舉衝散了金水和阿綬,窮兇極惡地喊打喊殺起來。
阿綬一面是閃躲,一面往茶樓裡面退,手心背後全是汗,緊張得幾乎快要倒下了。
縣衙那邊發現學生們動向不對,緊急派了人出來查探情況,見金水一臉狼狽地被推倒在路邊,衙役們慌了神,急忙拿著棍棒就衝了進去,又急急吼吼地衝進衙門裡面找賀鵬。
頓時,同往南安縣衙的這條街上亂成了一團,喊打喊殺的